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人間自有溫情在。
“這是項隊長吧？”
就在這時，坐在木棺旁邊長凳上的一位老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來。
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因為孩子的死，被深深蒙上一層陰翳。
“伯父，對不起，我沒能兌現我的承諾。”
項天歌向老人深深鞠下一躬，久久不肯抬起頭來。
三年前來這裏的時候，他曾信誓旦旦的跟兩位老人說，他一定會保護好全部的隊員，可是他卻離開了部隊，也失了信……
“孩子快起來，這不怪你，不怪你……”老人暗自抹了一把淚，伸手想項天歌扶起——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
如同一段黑色的焦木，經絡突起，像是幹枯的藤蔓在糾結，，並且不斷的顫抖。
他抬頭看向自己兒子的遺體，重重歎下一口氣，“這都是命啊……”
項天歌的嘴巴緊緊抿起，眉頭深鎖，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良久，他才能說出話來。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給老張哥報仇的！”
拳頭緊緊握起，額頭鬢角爆出青筋，那個該死的混蛋，他項天歌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老人點點頭，握住項天歌的手，含淚叮囑道：“孩子啊，你們行事要萬萬小心啊，千萬不要像小峰一樣，中了敵人的圈套啊！”
幾乎是皮包骨的手，摩挲在手上的質感格外幹糙，項天歌的眼睛立馬紅了，眼淚終於止不住的下流。
“老頭子啊，別在這裏杵著了，快帶項隊長去吃點飯吧！”
張隊的母親也尋了過來，擤了一把鼻涕過來插話，“你們趕了一天的路，應該很累了吧，去吃點兒東西吧！”
張伯母的身子還算硬朗，她身材中等，頭發花白，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那雙溫和的眼睛本該閃爍著慈祥的光芒，卻因為哭泣而紅腫，乍一看，倒有了些猙獰的樣貌。
她的嗓音也因為哭泣太多而顯得格外沙啞，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那樣撕扯喉嚨的聲音聽起來讓人甚是揪心。
歐陽淩也紅了眼睛，緊緊握住張伯母的手：“伯母，我們不累，您照顧好您自己就成！”
眼淚跟著流了下來，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腳踝的劇痛還是因為眼下的悲涼氣氛。
應該……都有吧！
“呦，這是項隊長的媳婦兒吧，老頭子你看看人家項隊長都結婚了，可咱們的小峰他……”老媽媽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扯起肩頭的白靈擦眼淚，硬要拉著項天歌和歐陽淩去廚房給他們做飯。
兩人實在拗不過老人家，便隻好跟著去了。
廚房就在屋子的一個角落，雖然就是幾步的路程，但歐陽淩已經站了那麼久，項天歌唯恐她的腳吃不消，幹脆將她打橫抱了過去。
“大白鵝，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歐陽大姑娘俏臉一紅，她的臉皮本來就薄的很，如今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想不好意思都難。
項天歌沉著聲音說了一句“別動”，製止住了歐陽大姑娘想要掙紮的意圖。
跟著張伯母進了廚房，他將歐陽淩放到一張凳子上，讓她坐著別動，然後找張伯母借來一雙平底布鞋讓她換上。
叮囑她好好坐著，他便去幫張伯母做飯了。
“哎，不用你來，孩子你快去坐著吧，來者是客，怎麼好讓你做這些事情！”張伯母啞著嗓子推辭，項天歌沒辦法，喊了句“媽”把張伯母給喊的愣住了。
“老張哥是我兄弟，她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項天歌朝張伯母深鞠一躬，又連續喊了好幾聲“母親”，直到張伯母老淚縱橫，連連點頭，“好，好，好……”
這時張路那幾個小子簇擁著張老爺子進來，紛紛磕頭將二人認作自己的父親、母親。
“爸媽，張隊如今不在了，以後就由我們哥幾個孝敬您！”
“對，我們給您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