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頭和他的小夥伴小蝦米被驚呆了,繼而轉為無比的憤怒。唐積德一腳把野雞踹出老遠:“哥現在想要揍人——”
看到唐積德是真發火了,野雞很少見地沒有發牢騷,反倒是好言相勸:“揍人沒用,解決問題才是真格的。”
很顯然,割禮這種陋習在部落中一直延續,根深蒂固,雖然唐積德現在被奉為神使,但是想要一下子改變這種情況,也是很有難度的。估計他現在要是跟部落裏那些人提出來的話,肯定會遭到絕大多數人的反對。有些東西,並不是武力所能改變的。
嘬了半天牙花子,唐積德也沒轍。此時此刻,小蝦米也冷靜下來,將大頭叔叔拉到一邊,嘀咕了一陣子,唐積德臉上這才露出點兒笑模樣:對付思想愚昧落後的土著,就得用他們能夠接受的方法。
不大一會之後,酋長夫人就急火火地跑到人們聚餐的空地,太陽已經落山了,這裏燃起了好幾個大火堆,人們載歌載舞,大吃大喝,真不知道是誰娶媳婦。
“不好了,神使發病啦!”酋長夫人喊了幾聲,這才引起人們的注意,喧鬧聲漸漸消停下來。
老巫師在手裏半生不熟的豬腿上撕了一條子肉,上麵還帶著血津,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沒關係,肯定是第一次辦事,消耗太大,休息一晚就好。”
旁邊的那些勇士聽了,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笑容,神使本領雖大,但是小體格還是比較單薄的。可是很快就聽酋長夫人又喊起來:“還沒等辦事呢,神使就開始抽瘋,嘴裏都吐沫子啦——”
這下大夥也不敢再怠慢,也顧不上跳舞了,全都一窩蜂地向新房跑去。別看老巫師年紀不小,卻衝在最前頭。
遠遠的,大星站在屋頂,手搭反涼棚,看到人群開始向這邊移動,立刻向下麵的野雞做了個ok的手勢,野雞立刻向門口的唐積德發出信號:“一二,準備開抽!”
唐積德咣當就躺在地上,四肢開始抽搐。野雞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後晃晃頭:“不像啊,小蝦你把含笑半步癲多給他用上點,大頭抗藥性比較強。”
等到老巫師他們趕來的時候,看到一幅十分詭異的情形,隻見神使一邊笑一邊抽搐,身上沾滿了泥土。那個特意給他弄的羽毛頭飾,早就滾落一邊。
老巫師連忙叫過來四個大漢,分別摁住唐積德的四肢,可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依然在不停地抽搐。以老巫師的經驗來看,這種抽搐是完全發自身體裏麵的,根本就裝不出來。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老巫師比較有這方麵的經驗,以前作法的時候,他也沒少裝抽,弄出一副神靈附體的模樣,但是跟唐積德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種情況,巫師也未曾遇見過,瞧這架勢,倒是真有點像是神罰。難道是神靈降罪下來,還是獻給神使的少女不夠純潔?
於是又進屋檢驗了一下尼婭,發現還是原封未動呢,老巫師於是也犯難了:難道是神使不能找女人,玷汙神靈而降罪?
看到大頭叔叔躺在地上抽半天了,而那個老巫師一個勁搖晃腦袋,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小蝦米也有點心疼唐大頭,於是假裝抹著眼淚來到巫師麵前:“救救大頭叔叔啊,您是部落的巫師,難道不會巫術嗎?”
到了這種時候,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老巫師擺擺手,叫那幾名勇士將唐積德抬到他的住處,然後重新跨上腰鼓,圍著唐積德邊敲邊跳。
還真別說,轉了幾圈之後,唐積德嘴裏猛然發出一聲怪叫,然後就平靜下來。隻不過雙眼緊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樣子是昏死過去。原來是小蝦米給他撒了解藥,大頭哥開始裝昏迷。
老巫師悄悄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珠,心裏也好一陣慶幸,剛才根本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啊。
可是忽然之間,院子裏麵十分突兀地響起一陣大笑聲,聲音渾厚蒼涼,傳遍整個部落,傳送到每一個人的心底。
誰在笑——人們都驚慌失措地四下裏張望,結果還是老巫師最先發現,他院子中央的那棵老樹,枝葉亂顫,似乎笑聲就是從樹上發出來的。
這棵樹的來曆可不簡單,也不知道在這裏長了多少年,反正部落中口耳相傳,據說已經有上千年。曆代的巫師都住在這裏,所以部落中傳言,這個樹是庇護整個部落的神樹。巴布亞人,信仰的是原始宗教,所以自然崇拜比較多見。
老巫師連忙叫人點燃幾個火把,查看一番,樹上根本就沒人,就算是有人,也無法發出這麼震撼的笑聲,這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但是到底是不是老樹發出的,也沒有人敢確定。
笑聲一直在持續,笑得部落裏麵人心惶惶,擔心神靈會降下什麼災禍。而安迪酋長也是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低聲跟老巫師商量,要不要向神靈獻祭。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旁邊的野雞一聲怪叫:“快跑啊,大樹張嘴,這是要吃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