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不是的,我不是……”波剛仿佛回想起,自己的父母,還有姊弟絕望的眼神。
這是,真的……
一股絕望的極致的心痛,傳導全身……
痛苦,絕望的沙啞著聲音,撕心裂肺的嚎叫。
蘇我馬子嘴角一勾,眼神瞥向右側侍立的官員身上。
後者心領神會,擺擺手,兩個士卒,從院落中,又拖出一個身材勻稱,衣服破爛的年輕男子。
他被拖到波剛的身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波剛注意了他,淒入肝腸的心神,隨之轉移。
待得看清楚來人,悚然一驚,抹了把眼淚。
“丸山君,你怎會在此?”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波剛的情人,丸山剛。
此時丸山剛披頭散發,當然中間的頭發本就沒有,披在兩邊。
丸山剛的舌頭,仿佛被拔除了一樣,嗚嗚咽咽的,目光怨毒的看著台上悠然自在的蘇我馬子。
沾滿鮮血,指甲全部被剝離的手指,悲憤的指著他:“我嗚你……躬瘁……過河……怯……橋……”
這話語斷斷續續,聽不分明意思。
就連自認為十分熟悉他的波剛,也是一頭霧水。
蘇我馬子老神在在,似乎是猜到了他說的什麼,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呷哺了一口:“奴才就是奴才,你知曉了這麼多事情,焉有活路。讓你發揮一下餘熱,豈不妙哉?”
丸山剛眼神黯淡,看向一旁心裏五味雜陳的波剛,眼神一厲。
猛然提手,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裏。
巨大的咬合力,將他的手指咬斷,其上不斷流出鮮血。
丸山剛狀若瘋狂的仰頭長嘯。
蘇我馬子神色一變,伸手道:“快阻止他!”
然而,丸山剛早已行動了。
他奮力的將破指按在青石路上,奮筆疾書。
“錚——嚓——”
丸山剛,血淋淋的頭顱橫飛到堂外,身體也倒向後麵。
“不!”
波剛聲嘶力竭的抱住無頭的丸山剛,目光落在了他書寫的內容上。
上書:近汝/奪力/謀
意思大致可以理解為,靠近你,奪取一種力量。(他們的)在謀劃。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波剛頓住了,鬆開抱住他的雙手。
“為了奪取什麼力量……是我體內可以異化墮落的力量嗎……”
看了這行字,結合她自己在路上思忖的種種猜測,波剛所有的疑惑,一切差不多都解開了。
蘇我馬子,指使物部尾屋帶她去看她父母姊弟的斬首,就是為了勾引誘惑出她體內的這股力量。
然後,因為某種原因,她身化成怪物,吞服了血肉,體內的力量因此旺盛。
又指使醜陋之人強了她,引發她內心的邪惡。
將她四處遊行,臉麵全無,怨恨更甚。
帶到這裏,又想用丸山剛的死,來刺激她,讓她感到痛苦。
所為的,僅僅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所謂“異力”。
蘇我馬子蹙眉,看著不住抖動淒笑的波剛,心覺不妙,暗道:“這物部尾屋,莫非搗了什麼鬼……”
左右兵卒,扣壓著狂笑的波剛。
卻見她的體型,越加膨大,綠色的肌肉疙瘩生遍了全身。
短短三五息間,一個高達七八丈的綠色怪物,出現在堂中,撐破了屋頂。
四周百姓駭然,作鳥獸散,頃刻間,便隻餘蘇我馬子和他的手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