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也想起來了。
“就前段時間,這申大官人好像踢到了一塊鐵板,就是往南那條巷子裏的,‘林氏螺螄粉’攤,被狠狠地教訓了一回。加上後來又說什麼,京城裏有大官要來咱們這小縣城,那申大官人就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來了。我們啊,還以為他真的老實了,”
“嘿,沒想到他今天就來了。好巧不巧,還遇到了嶽大郎。說來也是嶽大郎倒黴,中午熱了,他怕他那楊梅壞了,就推車往北巷走,想避避光。沒想到就撞到了申大官人,”
“其實我們覺著啊,是申大官人自己沒長眼睛。但大家都不敢吭聲,被申大官人纏上了,可有好長一段時間做不好生意的。之後申大官人就說要賠償,要嶽大郎把剩下的楊梅都賠給他。”
“那嶽大肯定不同意啊,後來那幫人就趕著嶽大的牛車出了集市了。之後就沒見嶽大回來了。”
那大叔邊說邊歎氣,想是能想象得到,那嶽大即將遭遇的倒黴事。被搶了楊梅還算好的,要是再被打一頓就慘咯。那幫人,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叔,當時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您還記得嗎?”林玉茗趕緊問道。
“就北巷,”話還沒說完,林玉茗就跑了過去。
趙珩歎口氣,緊跟著上了馬也追了上去。
林玉茗沒跑幾步就感覺到有人,好吧她知道隻有趙珩,一把將她抱到了馬前。
兩人又沿著北巷及其周邊好幾條街找了找,還問了好些人,終於在一條小巷子裏找到了嶽楊生。
他的牛車歪斜在一邊,人就隨意地癱在地上,靠著牆角,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衣服好像有被撕扯的痕跡,還有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膚,似乎被人狠狠揍過,反正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玉茗心裏暗罵一聲,那姓申的果真是個垃圾。這回要不把那垃圾掃進縣衙大牢,她就不姓林。
輕輕地走到對方旁邊,林玉茗朝著巷子外的趙珩招了招手,
“過來,叫你過來,”
趙珩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走了過來。
林玉茗這才蹲下身,對著嶽楊生溫聲喚道,“嶽大叔,嶽大叔?”
“嶽大叔?”
連喚了好幾聲那嶽楊生才抬起頭來,林玉茗便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灰敗之色。
許是已經不知作何反應,嶽楊生眼神聚焦了半天,才將目光落到林玉茗身上。
“小娘子,可是在叫小民?”
“對。是這樣的,”林玉茗簡單地說了說自己的來意,還講了自己已經去過對方家裏,也嚐過嶽家楊梅的事。
嶽楊生一聽有生意可做,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激動了,立馬站了起來。卻似乎沒能站穩,腿部好像疼了一下,於是整個人的臉,都抽著似的疼得扭曲了起來。
趙珩眼疾手快地將對方扶住了。
林玉茗伸出的手凝在半空中。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將手收了回來。倒是臉上帶上了些許笑意。
“嶽大叔,看你好像受了傷。這樣吧,我送您先去看看大夫。”
“不不不,不用了,”嶽楊生連連擺手,似乎很抗拒的樣子。
林玉茗正想問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停下了。她笑著點頭,“那好,就讓我的弟弟先把你扶上牛車吧。”
“趙珩,幫忙把嶽大叔扶上牛車。你來趕牛車,我來牽你的馬。”
邊說著邊去撿了趙珩那馬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