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君,方才那女修從你這衣裳裏拿了一張黃紙兒去,就是因為那黃紙,那女修才要打我。”
“仙君,我不是在跟你告狀,就是想跟你說,那東西若是要緊的……”
平日裏巧心也是個口齒伶俐的女婢,隻是這會兒子事情太多,竟然說不清楚了。
一聽到黃紙,姚晗靈暗叫一聲不妙,摸索了衣襟袖口,果然,柳虛清給的引魂符不見了。
她就說葉婉蕭方才怎麼沒琢磨她,原來是拿了她東西心虛了!
姚晗靈用拳頭扣了扣額頭,罷了,這引魂符是要不回來了,隻能一邊肉痛的說著沒事,一邊先讓那婢女巧心去看大夫。
去太守府的待客堂的路上,姚晗靈遇上了宋雪兒,兩個人一並去了梅州太守張興才那裏。
張興才已然在正堂等候許久了。
葉婉蕭和孫子劍也在一盞茶的功夫後到了正堂,方才還盛氣淩人的葉婉蕭,此時走在孫子劍身邊,似乎有些局促,臉頰還有些不自然的緋紅。
姚晗靈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貔貅綠墜,閉了閉自己的嘴巴,這是柳虛清的家事兒,她無需去理會。
宋雪兒倒是懶得去看二人,隻是小聲問著姚晗靈感覺怎麼樣,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休息?
人都齊了之後,張興才這才將貓妖之事一一道來。
從三年前起,梅州不知怎麼就來了一隻貓妖,常常幻化作人形,到處作惡。傳聞,犴有貓妖會攝人魂魄,一時間,梅州之人人心惶惶,看到生麵孔就害怕。
可梅州地勢偏遠,是離仙邑極遠的地方,那些修士極少來此處。張興才招了不少奇人異士,可都不能降服貓妖,三年過去了,連跟貓毛都沒抓到。
“凡人要是能捉妖,早都去修真了,還留在下屆做什麼?哼,不過是些招搖撞騙之人罷了。”
坐在太師椅上的葉婉蕭譏諷道,回身想要喝口茶,發現都是些沒靈氣的凡茶,掃興的放下了茶盞。
梅州太守尷尬一笑,“仙女此話不錯,不過那貓妖的確難以降服,不瞞各位神仙,之前梅州也來過一個仙君。”
“不過那仙君修行的淺,沒抓住那貓妖,興許是覺得麵上無光,沒跟我們打上招呼,連留在客舍的靈石都沒拿,直接離開了。”
張興才陪笑著,眼睛在姚晗靈一行人身上來回打量。一個仙君不行,這四個,總算是可以抓住貓妖了吧。
修真弟子下屆來,本就是替天行道的,孫子劍和葉婉蕭自是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孫子劍和葉婉蕭就出了太守府,去尋貓妖的蹤跡。而宋雪兒則是要求留下來,在太守府照看姚晗靈。
張興才自然是高興,有仙君鎮守太守府,那貓妖定然不會騷擾他的府中人。
呆在太守府裏的姚晗靈也不亂跑,就在自己的院子的亭子裏喝喝茶,吃吃點心。
也許是因為梅州老是連綿下雨,姚晗靈喝了一肚子熱茶,還是覺得有些冷。
姚晗靈摸著身上的縹色罩衫,內心起疑,難道是因為到了下屆,所以這縹色罩衫冬暖夏涼的功效就消失了?可方才她在屋裏更衣的時候,一脫罩衫,就是刺骨的冷,像是魂都要飛出去一樣,穿上這才好了,難道是因為她太虛了?
莫不是真像葉婉蕭所說,她腎虛?
“姚師兄,你是不是覺著冷?要不我們回屋子裏去?”
說罷,宋雪兒就要過來扶姚晗靈。
“小師妹不了,我不冷,外麵本就下雨,屋子裏悶的人喘不過氣來,還是外麵好。”
姚晗靈笑了笑,推開了宋雪兒的手。
她雖然是虛弱,但也不至於動不動就要人扶,況且宋雪兒最近真是對她擔心的有些過頭了。
“屋子裏悶嗎?怎……好吧,姚師兄你在這裏呆著別亂跑,我去屋子裏給你拿一件披衣來。”
“這燉的魚湯差不多溫了,你先喝著,可千萬別把自己冷著了。這梅州城的雨水多,魚兒也多,聽那小丫鬟們說,梅州的魚最鮮甜了,你慢慢嚐嚐。”
“記得,別亂跑,有事大聲喊我,知道嗎?”
話說到一半,宋雪兒停住轉了個彎兒,囑咐了姚晗靈幾句,聽到姚晗靈無奈的說知道了知道了,這才笑了下打開亭子欄杆邊的油紙傘,起身小跑去了屋子。
“這小妮子,這麼小就整天操心,長大可怎麼得了?”
笑罵著,姚晗靈一邊攪著小碗中的魚湯,一邊撐著下巴看著亭邊湖水上的荷花,在雨水裏亭亭玉立,纖塵不染。
水邊一叢叢燈芯草後,一雙翠綠的眼睛,緊緊盯著姚晗靈。
姚晗靈小啜了一口魚湯,正在感受鮮美在味蕾上綻放時,一道黑影嗖的竄到了姚晗靈的腳邊!驚的姚晗靈一下子把湯都給揚了!
受驚之下,姚晗靈就要叫出聲,忽然一聲嬌憨的低嗬聲,從亭邊傳來。
“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