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遲疑之間,沈卿元卻冷聲道:“你對他們仁慈,不見得他們對你就會心存感激;現如今,若不能先殺了他們,說不定就要被他們吃掉了。”

說話間,眾人朝著樹下張望,那一張張青色麵孔雙眼呆滯的村民,此時正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不停的抓著大樹,甚至是張口撕咬。

肉眼可見的發現大樹已經被他們剝了幾層皮,若真是這般長久下去,沒過一會兒他們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孰輕孰重之間,宗翰下定了決心,抬頭看向沈卿元:“你說得對,為了咱們的安全,必須先燒死他們。”

“不要,宗大哥,不要……他們雖然可怕,但也是人啊!”

拖拖拉拉的哭聲之間,大樹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沈卿元肩頭一重,擰眉側望之間,一條小小的身影從他懷中一躍而起,飛上了更高一層的樹梢上。

娃娃稚嫩的麵孔此刻在雨水衝刷下模模糊糊,但忽而口中一聲悠揚的長笛之音響起,四周嗡嗡一陣作響。

再看樹下那群喪屍,像是受到什麼操控一般,忽然混亂的抱著腦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現如今哪裏還有時間來襲擊他們這幾個人?

不知何時漸停的雨水,夜空中的月娘悄然透出半張笑臉,恰巧就在那娃娃的背後形成了一個雪色玄月的孤影,將娃娃那張臉照的分明通透。

隨著紅色絲帶在風中飛舞的長發,雪白圓潤的麵孔上一雙孤冷與世隔絕的翦水雙眸,細白的鼻梁在月光映照下顯得透明白皙,油潤殷紅的嘴唇像是沾染了血色般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一身雪白的襦裙上隨風飛舞的漫天桃花……

像是被笛音吸引,就連沈卿元懷中的肖如意也比預期中早早清醒過來,她抬起頭,隨即眼眶濕潤:“師,師父,你回來了嗎?”

“是她,她,她沒死,她回來了!”如中魔一般,沈卿元也呐呐的開口說了這句話。

一曲方閉,月色下的喪屍已然癱軟在地,似是昏睡過去,司雪衣轉身收了長笛,卻是十分疲憊的又再次落回到沈卿元的懷中:“帥哥哥,衣衣好困,好累!”

眼底的光澤早已消失不見,就連那胖墩墩圓嫩嫩的指尖也因剛剛的奏樂而有些通紅,司雪衣沒想到如今自己的體力如此不濟,不過就是一曲降魔曲,竟讓自己的精力耗費如此。

她蔫蔫的縮在沈卿元的懷中,眼皮已經開始不聽使喚的打著架。

“帥哥哥,衣衣要睡覺覺……”

小團子的聲音中難得有了哭腔,似乎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但忽然,一股異香不知從何處而起,慢慢的飄落在樹下那群喪屍的身上,他們突然精神大振,再次朝著樹梢發起了猛烈的襲擊。

“宗大哥,怎麼辦?他們怎麼又醒了?我好怕呀!”沈青環抱著宗翰,渾身瑟瑟發抖。

大家相互看著彼此,宗翰急的跳腳:“你們兩個不都是司雪衣的徒弟嗎?剛剛那曲子,隨便誰繼續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