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見龐亮沒有回話,龐光立刻又虛弱地問道:“快—快說啊……你到底是—是不是我哥?”
說話時,龐光的眼眶濕潤了,淚水開始情不自禁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我……我好想……好想我哥啊……”
“兄……兄弟……我……”
龐亮吞吞吐吐哽咽了許久,終還是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了,立刻一抬頭,又張嘴說:“沒錯,龐光,我就是你……”
但那話還沒說完,龐亮的話語忽然戛然而止……
再看龐光,已經瞪著眼張著嘴,在沒有一絲氣息了……
“龐光!”
見事不好,大家可沒心情再繼續關心屋頂下麵的事情了,立刻都跑過去把龐光給圍了起來,老祖宗抹著眼淚試了試龐光的鼻息,又試了試他的脈搏和心跳,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淚眼婆裟的朝著我們搖了搖頭……
龐光,走了……
“兄弟!兄弟!兄弟啊!”
一瞬間,龐亮仰天痛哭了起來,似乎是在發泄著自己的憤怒,以及對自己懦弱的不滿。
看龐光的表情,臨死還是一副渴望得知真相的嘴臉,顯然,他並沒有等到龐亮把真相說出來,就已經……
“龐亮!你醒醒!你起來呀!”
而我們一群人中除了龐亮之外,最痛苦的莫過於老祖宗了,雖說她跟龐光的交情也說不上太深,但自從上山之後,畢竟兩個人一直像是親姐弟一樣互相照應著,雖說老祖宗脾氣霸道了一點,但向來都把龐光照顧的無微不至,龐光也出奇的聽老祖宗的話,如今,她卻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從此天人永隔。
一股哀傷襲上心頭,我難免回憶起了當時我們三個人相遇相識以及相互照應著上山的過程,點點滴滴,有苦有甜,而我們三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從敵人變成了朋友,並且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卻已經……
老祖宗哭了,我也哭了,連直到現在說白了都還跟我們亦敵亦友的丁三爺也哭了,畢竟丁三爺和龐光、龐亮兩兄弟算是認識時間最長的,雖說期間除了生意關係之外,最多的隻能說是丁三爺對龐光、龐亮兩兄弟的利用,但如今患難與共的老相識就這麼突然的離開了人世,誰又能不動容呢……
但就在這時,龐亮的哽咽聲忽然從旁邊響起:“各位,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幫不了你們了,我弟弟也沒了,取彈藥的事情,看來已經幫不了你們了……”
“龐亮,別這麼說,你……節哀順變……”
龐亮趴在地上,用唯一剩下的一隻手顫抖著抹了抹龐光的臉龐,哭得更凶了,但他不是人,隻不過是具還能行動的活屍而已,活屍是沒有眼淚的……
而情況變成現在這樣,完全要歸罪於一直隱藏在傀屍堆中沒有露麵過的廚子,我不禁起疑,他為什麼可以像龐亮一樣不受到傀屍的攻擊呢?難道說,他也並不是活人?
看我愁眉緊鎖,周二石似乎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這人的確表裏如一,還真是粗獷實在,立刻朝著我說道:“兄弟,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他話一說完,立在一旁的艾達趕緊拉了他一下,朝著他使了個眼色,但這個眼色不用還好,一用,周二石反而瞪起了眼來,一把甩開艾達的胳膊,罵道:“艾達,你幹什麼?那小子想幹掉咱倆,難道我們還包容著他?”
“但他畢竟……畢竟是我們自己人……”
周二石是個粗魯人,哪兒管得了那麼多,直接罵道:“去他媽的自己人,老項說過,恩仇必報,今兒他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他!”
說著話,周二石立刻轉過頭來朝著我說道:“頭狼,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廚子能在傀群裏穿梭,確實是有過人的天賦,他是個死嬰……”
“啊?死嬰?”
一聽這話,我心裏猛地一震。
死嬰?這怎麼可能呢?顧名思義,死嬰就是死掉的小嬰兒,可那個廚子還活得好端端的,而且是個看起來已經三十來歲的成年人,他怎麼可能是嬰兒呢?
這時候,周二石卻又說道:“不不不,我說的不準確,準確的說,應該是廚子從小的時候,是個死嬰。我聽項白河說過,廚子出生在陰時陰地,他老娘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夫看完之後說大人大出血死了,孩子也已經被憋死在了母親的肚子裏,弄不出來了,於是,當時在場的親戚朋友就直接把母子埋到了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