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逸是好心,可楊媚兒卻是倔強的搖搖頭,貝齒輕咬紅唇,道:“先生高義,施恩不圖報,但媚兒豈是忘恩負義之輩,今日再次蒙先生搭救,就算命喪於此又有何妨呢?”她頓了頓,轉頭掃了一眼台下之人,伸出白皙如雪的右手,指著朱晨逸,叫道:“似先生這等舍身救人者,你們覺得他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大魔頭嗎?”
台下之人聞之,麵麵相覷,竟無一人出聲。有些人隻覺朱晨逸未必像傳說中的那麼壞,那麼無恥,那麼冷酷無情。但,在一片喊殺聲中,誰又肯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呢?即便是那些老成,且抱有懷疑態度的老者,同樣是緘口莫言。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之時,茅山派的空手道人雙手一抱拳,圍著高台轉悠了一圈,口中道:“諸位道友切莫被這賊子騙了,這朱晨逸自知難逃一死,於是施人恩惠,以博得在場的各位同情。”說話間,他見雲山老道神色異常,且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心中大喜,連忙叫道:“諸位別給他這一招蒙蔽了雙眼,這廝法力高強,渾身刀槍不入,咱們衝上去,兵刃朝他臉上招呼。”
話音未了,便見雲山老道大叫了起來:“此魔頭禍害天下,死不足惜,各位道友切莫心底手軟。”
言罷,便帶頭朝朱晨逸撲去,那些曾被他抓住把柄的各派高手們,和所謂的丹心俠骨的正道人士緊跟而上,狹小的高台之上,頃刻間便擠滿了數百人之多。
雲山老道大喝一聲,單掌運足功力猛的朝朱晨逸當頭拍去。朱晨逸被天蠶絲束縛著手腳,且被穿透了琵琶骨,一身修為可以說完全被禁錮。但,他並未驚慌,麵對雲山老道致命的一擊,他身子向左一側,躲過當頭拍來的一掌。
雲山老道見朱晨逸還有躲閃之力,當即冷哼一聲,踏步上前,化掌為爪,抓向朱晨逸的後頸。雲山老道指甲本來就頗長,再加上全力一擊,身形交錯間,五指快若流星,在陽光下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楊媚兒見此,臉色驟變,大袖揮舞間,白綾驟然而出,纏住雲山老道的手腕。雲山老道正在得意間,忽覺下沉的手被阻,頓時勃然大怒,當下右臂一擺,掙斷了白綾,隔空打出一掌,將楊媚兒震退,緊接著劃拳為爪,朝楊媚兒胸腹間探去。
楊媚兒修道時日尚淺,除了媚術,其他的功法一無是處。是以,當雲山老道一擊而至,她便起了必死之心,而這時,忽聞朱晨逸從旁大叫:“別管他,用白綾攻他咽喉。”
楊媚兒一聽心中大喜,眼見對方的利爪已經接近身側,無從化解,更來不及躲閃。當下未加思索,便揮舞出白綾朝雲山老道脖頸處纏去。雲山老道見這一爪本可以開腸破肚,取了楊媚兒的性命,但她的白綾也隨之勒住脖頸,即便殺了她,自己同樣落的個同歸於盡的下場,於是慌忙收爪退開。
現場的眾人見楊媚兒逼退雲山老道,心中暗暗有些吃驚。而這時,雲山老道卻再次朝楊媚兒撲去,招式毒辣、且異常凶狠。可惜的是,一連數次瘋狂的攻擊,均被朱晨逸叫破,楊媚兒依法使出,竟然接二連三的化解了雲山老道的攻擊。
這雲山老道的法力,原本要比楊媚兒高處許多,若平常交手,隻需三兩招之內便可了解對方的性命。不曾想給朱晨逸這麼一指點,竟然使他的殺招紛紛落空。更令他鬱悶的是媚兒卻由一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熟悉,再到後來竟然無需朱晨逸從旁指導,竟然也能支撐幾招不落下風。
群雄見朱晨逸對雙方的招式家數如此熟悉,兩人舉手抬足間,他便對兩人將要使出那一招都了如指掌。心下暗道:“這朱晨逸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魔頭,不但法力高強,見聞居然如此廣博。”
雲山老道見遲遲不能將楊媚兒拿下,心中頗為鬱悶。轉頭朝褚昊陽等人喝道:“你們還楞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將這女子給我攔下。”
呆立在高台上的那些人,被雲山老道一聲厲吼驚醒。紛紛叫嚷著朝楊媚兒撲去,可憐她一個柔弱女子,那裏是這些身強力壯的漢子們的對手,僅僅支撐了一兩招,便落了下風。
而陷入瘋狂的這些漢子們,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手中刀劍齊齊朝楊媚兒砍去。
眼見楊媚兒即將喪命當場,忽然從遠方出來一聲嬌喝:“住手!”聲音由遠至今,呼吸間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一丈開外,隻見她雙手齊出,雙條拇指粗的蔓藤從其袖間驟然而出,一下子纏在楊媚兒的腰間。
還沒等高台上的人反應過來,楊媚兒便被那條蔓藤拽著飛下了高台。而這時,刀劍齊齊砍在楊媚兒剛剛站立的地方。
朱晨逸抬頭望去,隻見臨空飛行的白影甚至熟悉,定眼望去,當他看到那熟悉,且略顯憔悴的俏臉時,淚如泉湧,大叫一聲:“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