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這些東西不說,就那個灌木叢就無法進入,雜草、灌木、荊條叢生,不要說是人,就是隻野獸想進入其中,也是萬難。
地方是找到了,可雲山老道卻有一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站在白石前,雲山老道用僅存的那隻右手,使勁的揪著雪白的胡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茂密的灌木叢,輕聲道:“莫非要先放一把火,將這裏燒了,然後慢慢挖掘?”
放火燒灌木不失為是個好辦法,可挖掘卻有點愚公移山的精神,方圓百丈的範圍,在不令葛根受傷情況下,用鐵鍬慢慢挖掘,耗費的時間可不是一星半點。
但,雲山老道卻並不想放棄,二千年的葛根無論是直接服用,還是煉成丹藥,均可提升功力。
可現下大雪封山的情況下,灌木全部是潮濕的,想放火燒毀,明顯是不現實的。為了進一步探尋情況,他伸手撥開攔在前麵的的一條胳膊粗的藤條,鑽了進去。
從外麵來看,灌木叢內隱隱可見,有些亮光。可真正進入其中後,卻發現裏麵一片漆黑,說伸手不見五指誇張了一些,但裏邊的光線確實不好。
不但有一股黴爛、腐朽的味道撲鼻而來,而且還有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傳了過來,即便是雲山老道這樣的高人,依舊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大雪紛飛,寒風瑟瑟,再加上灌木叢中陰暗潮濕,行走起來就更為艱難。剛邁進入一步,便聽腦後傳來一陣破口聲響,力道雖是不大,但襲擊的目標卻是腦後。
人最為脆弱的位置無非就是腦後,咽喉,下陰。這些位置一旦遭受打擊,輕者重傷,重者喪命。即便雲山老道這樣的高人,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當身後那道破空聲響傳來之時,他猛的一轉身,口中厲聲喝道:“何方宵小竟敢偷襲於我,莫非活膩了不成?”說話間,藏在大袖中的拳頭驟然擊出。
轉身,撤步,出拳,一氣嗬成。可出乎意料的是,偷襲他的並非是什麼人,而是剛剛他撥開的那個胳膊粗的藤條。
藤條襲擊人,這令他頗為吃驚,當下,他也來不及細想,連忙花拳為掌,橫切藤條之上。
但聞,哢嚓一聲脆響,藤條被斬斷為數截,落在地上。原先抖動不停、且帶著呼呼破空聲響的藤條竟然如死蛇一般,掉在地上一動不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陣瑟瑟的聲音在灌木叢中響動了起來,如蛇類掠過草地,野獸奔過草叢一般。
“什麼東西?”雲山老道大叫一聲,轉頭朝四下望了望。這一望,卻是目瞪口呆,整個灌木叢的樹枝,茅草,藤條類的東西全部搖曳起來。
短短幾個呼吸間,拇指粗的,手臂粗的,胳膊粗的,各類的藤條全部如同觸手一般,瘋狂的伸了過來,一下子纏住了他的腰、腿、胳膊、脖子等位置。更為誇張的是,原先兩個一人合圍的大樹,竟然從中間位置斷裂開來,切斷了後路。
事情還遠遠不止如此,林中那些枯萎的蔓藤,也紛紛舞動了起來,鋪天蓋地的朝他撲了過來。
雲山老道大驚,灌木叢中藤條飛舞,很明顯有人操控,而能操控草木進行攻擊的,隻有一個東西,那便是二千年的葛根。
隻有成精的葛根,才能解釋出為什麼林中這些東西,展開了瘋狂的攻擊。
當下,雲山老道來不及細想,厲吼一聲,運足功力,掙脫了束縛著的右手。然後化掌為刀,一連三下,手起藤落,那些捆住他手腳,腰肢的藤條全部被斬斷,掉落在地上。
他這一斬,藤條雖然有些被他斬斷,但越來越多的藤條依舊是將他包裹了起來,到最後,甚至連那些茅草也發瘋似的揮舞著,用那如刀般的鋒利棱角,朝雲山老道的臉上,胳膊上,以及後背上掃動著。
片刻功夫,雲山老道,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血痕。他淒慘的叫聲,穿透雲霄,震的林中白雪紛紛飛起,有些被積雪壓製的樹枝,也在這聲吼叫中嘎然折斷。
他的聲音,響而亮,如同大海中的波浪一般,席卷了寂靜的叢林。同時也傳到了朱晨逸,劉鬆的耳中,甚至連那些出來狩獵的村民們,也聽到了陣陣的吼叫聲。
“公子,這是……?”聽著雲山老道的慘叫聲,劉鬆轉頭望了一眼,遠處的山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朱晨逸搖搖頭,還未等他開口說話,便聽見耳邊傳來一個極為蒼老的聲音:“一看就知道兩位是外地人,那個地方啊鬧鬼,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