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聲音到態度,均是恭敬無比,由此可見朱晨逸是誠心誠意的表示感謝,而馮鈴兒卻是淡然一笑,擺手道:“朱道友無需如此,在下隻不過算是答謝那人的一份恩情罷了。”
她口中的那人便是朱晨逸的先祖朱破頭,當年在接受恩惠之時,馮鈴兒便暗暗發下誓言,要報答於他。否則的話,她豈會舍得將乾坤令這等重要的東西交出。
為了避免出現其他意外情況,在脫身後,她便從巫族趕到這裏,尋到乾坤令,一直守護著,直到朱晨逸的來臨,可沒想這一等竟然將近二個多月的時間。
現如今心意已了,便當即提出辭行,朱晨逸見了也不好阻攔,隻得千恩萬謝的將其送出了門口,看著對方逐漸的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馮鈴兒一走,劉鬆的臉色變的陰沉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靠在窗口披頭散發猶自發抖的紅衣女子,冷哼一聲,將目光鎖定在那個狹小的棺木上,猛的望前跨了一步。
紅衣女子,狹小的棺木,搖擺不定,且昏暗的燈光,再加上表情詭異的老人,不要說劉鬆想看看棺木中有些什麼,就連朱晨逸都十分好奇。
從一開始老人的恐嚇,再到裝神弄鬼,最後到房間內這位裝鬼的紅衣女子,很明顯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這個房子,不讓人進來。而這個房間內,唯一的擺設便是那個狹窄的小棺木。
隻需打開棺木,一切疑團便會解開。
似乎驗證兩人的猜想一般,劉鬆隻是往前跨了一步,靠在門旁的老人,一改先前老態龍鍾的跡象,猛的竄了出來,攔在劉鬆的麵前,用身子擋住棺木。但,一迎上劉鬆不太友善的目光,他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高聲呼叫:“先生饒命啊,先生饒命啊!”
老人雖說是個普通人,看不見剛剛房間內發生的一切,但通過但劉鬆動手,朱晨逸說話,也知道房間內有一個厲害的鬼魂,更知道兩人不是普通人。
是以,從一開始的警告,恐嚇,逐漸演變為恐懼,深深的恐懼。
隨著老人的跪倒,那位穿紅衣,披頭散發的女子也當即跪了下來,口中不停的哀求著,哭泣著。
朱晨逸本就是一心軟之人,婦人和老人的哭泣,令他大起憐憫之心。當下,他連忙上前一步,將兩人扶了起來。
老人也是個聰明人,他見兩人連鬼都不怕,不待朱晨逸出言詢問,便主動的為他解開了疑惑。
老人的祖上雖是個大戶,可經過幾百年的揮霍,業已是家道中落,留下的僅僅是這座老宅子和一些有限的錢財。他這麼做的原因,主要為了保護他的孫子。
他的兒子曾先後生了四個孩子,卻都不滿半歲便生病夭折。到了第五胎時,打滿月起,也是隔三差五病病歪歪。為給孩子治病,沒幾年便把一點家底全掏光了。
更為倒黴的是,他兒子竟然在一次打獵中,掉落山崖摔死了。為了保住最後這一點血脈,他求爺爺告奶奶,孩子依舊是一副病歪歪的摸樣。
一月前,一命算命先生來到村裏,他找先生算了算,先生說,這孩子除非用遷墳棺材上的萬年釘,打把鎖頭掛在頸上,直至十八歲,再看能否躲過此劫,否則是必死無疑。
老人一聽,當場嚇的是魂飛魄散,奉上大量錢財後,算命先生便指了一條明路,讓老人裝鬼嚇唬借宿之人,以便不被外人打擾,好熬過七日的避生人。
算命先生走後,老人千方百計打了一把萬年釘小鎖,給他孫子套在脖子上,日夜不取。盡管如此,還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一家人天天以淚洗麵,在惶恐不安中度日,祈求七日的避生人趕快過去。
湊巧的是,朱晨逸正好在第七日趕來借宿,老人本欲拒絕,可想起算命先生的那句話:生死一線。
當時,他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一再追問下,算命先生道出其中的玄機。按照他的說法,七日中必有人前來借宿,而且不止一次,這也是他為什麼讓老人裝鬼的原因。
在借宿的這些人中,隻要有人闖入房間,打開棺木,結果隻有兩種:一是,孩子麵臨死亡。二是,有一線生機,不過這個十分渺茫。
對於老人來說,這兩種,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才是他一直苦苦阻攔兩人進入房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