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逸這邊剛將人選了出來,純陽子拿著一柄嶄新的桃木劍走了回來,劍長三尺三,上麵雖未雕刻任何圖案花紋,但倉促間做出來的東西,也算是中規中矩。
張天玉見東西和人都準備齊全後,立即吩咐妻子做飯,自己則是從家中摸出僅有的兩塊銀元,一臉擔憂的奉到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的麵前。
辦事給錢,這是自古以來形成的規矩,張天玉雖是一個普通的村夫,但經曆過上兩次的事情之後,也知道這裏邊的道道,可出乎意料的是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並未收下。
張天玉臉色驟變,以為他們嫌少,連忙解釋道:“兩位先生,家中真的隻有這些錢了,您老要是嫌少的話,我將家中的那頭牯牛賣掉……”
說到賣牛,張天玉的表情立即黯淡了下來,牛對於農民來說那是命根子,不但可以用來耕田,而且牛糞還可以肥田,當柴火燒。
不但張天玉表情暗道了下來,就連他兒子張春田也悶悶不樂了起來。而圍觀的村民們,由先前的好奇,崇拜,逐漸的演變為憤怒的表情,甚至有極個別脾氣暴躁的小夥子,顯得有些蠢蠢欲動。
眾人的表情落在朱晨逸和純陽子的眼中,他們相視一眼,搖頭苦笑。張天玉無論是從說話,還是到掏錢的動作,都很快,快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朱晨逸當即站了起來,將張天玉攤開的手推了回去。轉頭看了一眼圍觀的村民,道:“但凡真正有道行的高人,不會收取一分錢。我亦是如此,你們可以去靠山村問問,我幫他們辦事可收過一分錢?”
說到這裏,他見眾人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張天玉也一臉感激的表情,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笑了笑,話鋒一轉,繼而說道:“如果你們心理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弄些吃食,讓我師兄弟二人填飽肚子。”
純陽子接過話茬,摸摸幹癟的肚皮,說道:“我兄弟二人,早飯還沒吃呢,錢你們拿回去,弄些吃的來就行。”說著,他撓撓頭皮,看了朱晨逸一眼,衝張天玉叫道:“最好弄些酒來哈。”
朱晨逸實在,純陽子豪爽,兩人都是視金錢如糞土。村民們一見,倍感新奇,張天玉將他們和先前的和尚,道觀中的道士一比較,立即感覺有所不同,當即吩咐張春田殺狗,做狗肉來招待兩人。
朱晨逸一聽殺狗,而且是那隻極為重要的黑狗,連忙阻止。張天玉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家中飼養的老鵝和母雞,上次被兩個和尚吃了,家中剩下的肉食也不過就那隻黑狗了。
圍觀的村民似乎發現了張天玉的窘狀,紛紛離開現場,片刻之後,村民們手中都提了一些東西走了進來。有大米,有雞蛋,有蔬菜,還有醃製的臘肉,甚至一位年過六旬的大娘將家中下蛋的母雞都抱了過來。
山裏的村民就是這般淳樸,無私心,無紛爭。目睹眾人送來的東西,張天玉連連道謝,就連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也不禁站了起來。
婦人們刷鍋、淘米、洗菜,男人們砍柴、挑水。一個時辰左右,香味從略顯殘破的廚房中飄了出來,聞著香噴噴的米飯和雞湯的香味,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食指大動。
三張大桌子,被擺放在那顆大槐樹下,臘肉,小炒,蔬菜類的食物紛紛被婦人們端了上來。朱晨逸和純陽子被擁在首座,由村裏威望高,年齡長的幾位老人和張天玉作陪。
菜是普通的農家小炒,酒是那種幾文錢的劣質燒酒,但吃的是賓主盡歡。吃完飯,稍作休息之後,朱晨逸吩咐九個小夥子將東西全部帶好,就連那隻準備用來放血的黑狗也被張春田用繩子拴住拖在了身後。
一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朝張春田的弟弟張奎埋骨的地方趕去。約莫行徑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了張奎埋葬的地方,這是一個背上依水的小土坡,麵積大概在數十丈大小。在土坡的上沒有一顆樹木,也沒有一根雜草。
為了進一步確定此處是養屍地,朱晨逸走了上去,問旁邊的小夥子手中拿過一把鐵鍬,挖掘了一下地麵的泥土。這一挖還真叫他發現了一些問題,土色呈黑,他伸手將黑土拿在手中捏了一下,再聞了一下,發現土質相當陰寒,完全符合養屍地特征。
確定這是養屍地之後,朱晨逸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的太陽,感覺離午時三刻,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於是吩咐九個小夥子開始刨墳。
沒曾想,就在此時,天空中忽然出現一大片的烏雲,將墳頭的天空籠罩在陰影之下。
“師弟,怎回出現如此天兆,莫非此僵屍不能除去?”純陽子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中逐漸聚集的烏雲,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