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略帶顫抖的聲音傳到落霞穀中人的耳中,眾人哈哈大笑,扛著鬼頭刀的中年漢子,更是囂張的叫嚷了起來:“給我進去搜,誰敢阻攔,統統殺了。”
扛鬼頭刀的中年漢子法力高強,這一聲吼叫在寂靜的夜晚傳的很遠很遠。但聲音剛落,黑暗中有一個更沉更為雄厚的聲音響徹當場:“落霞穀雖威名遠播,但憑你們這些人就想闖我靈貞觀未免小瞧了本寺吧。”說話間,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二十名手持戒刀的僧人。
隨著這二十名僧人的出現,現場的火藥味一下子濃鬱了起來。
這時,在靈貞觀禪房主持空明和他的師兄紅臉老和尚發生了爭執。
“師弟,難道救人還需要認識他,打聽清楚他的底細才能出手麼?”
“師兄,你難道不覺得如果救了這個人,得罪了落霞穀,傳承千年的靈貞觀將要毀在你我之手麼?”
“師弟啊,師弟,我看你自從做了主持之後,膽子越來越小了。我佛門乃是以普度眾生為理念,昔日佛祖割肉喂鷹,今日能救這位施主,就算我等他日命喪落霞穀之手,又有何妨……”
“師兄,可是……”
這時,在他們的門外,朱晨逸施展著起身法的法術懸浮在空中,將全部的話聽了進去,他眉頭緊鎖,雙目中爆射出兩道精光,然後悄然離開禪房來到寺廟的院落中。
他雙掌一震,砰的一輕響,緊閉的廟門打開了。他傲然而出,大聲喝道:“爺爺在此,切莫為難寺中諸位大師。”
場中劍拔弩張的形式忽然間被他這一聲厲喝打斷,雙方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朱晨逸的身上。靈貞觀的僧人們是無奈的搖搖頭,落霞穀的眾人卻是目露喜色。
朱晨逸順著台階一步步的走了下來,麵容冷峻,表情嚴肅,如同慷慨就義一般,大有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味道。
台階不多,大概有百個左右。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刻,忽然幾條黑夜如大鳥一般的從左邊的密林中竄了出來。那幾人如風一般的掠過長達三十丈的懸崖,一直落到台階之上,一步步的走到朱晨逸的身邊,略帶驚喜的叫道:“師弟,你果然沒事。”“朱施主見到你沒事,老僧就放心了。”
朱晨逸心中大震,他望著來人渾身的血跡,如同血人一般,他無奈的搖搖頭,歎道:“師兄,大師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來人正是純陽子和瑪蒙,以及兩個密宗僧人。純陽子是惦記陰八卦和典籍,瑪蒙僧人是因為朱晨逸對密宗有恩。就這樣在朱晨逸離去後,兩人一合計,追了上來。不過因此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沿途在林中搜索的那些落霞穀弟子卻令他們掛了些彩。
純陽子和瑪蒙僧人的到來,令落霞穀眾人臉色驟變,形式的逆轉對落霞穀越來越不利。扛鬼頭刀的中年人決定來個氣勢奪人,當即喝道:“你等道士,和尚,不念經抓鬼,降妖除魔,竟然管起我落霞穀之事,莫非活膩了不成?”
在他想來,落霞穀這個大旗一豎出來,瑪蒙等密宗僧人,以及純陽子必會心存忌憚,不敢隨意插手。可偏偏事與願違,他這話一出口,不但純陽子和密宗僧人絲毫沒有退怯,就連靈貞觀的僧人也不自覺的往前跨了一步。
山雨欲來,大戰將至。純陽子和密宗諸位僧人已卷入這場紛爭,想退明顯是已經遲了。朱晨逸怕累及靈貞觀的眾位僧人,連忙衝純陽子和密宗的瑪蒙等人,小聲道:“咱們不要在靈貞觀動手。”
幾人都是老江湖,立即明白他的話鋒所指,當即點點頭。朱晨逸見了,轉頭厲聲喝道:“爾等鼠輩可敢與我去鬼哭嶺一戰?”
言罷,他騰空而起,身形如紙鳶一般越飛越高,直達數十丈的高度,才快若利箭般的朝鬼哭嶺方向掠去,靈貞觀的諸位僧人忍不住的紛紛叫好。
朱晨逸身在高空,轉頭望了一眼,隻見台階上多了兩個須眉盡白的老僧,這兩人正是靈貞觀的空明主持和他的師兄。刹那間,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忽然覺得這兩位老僧在禪房的話都是對的,一個是心懷慈悲,普度眾生。一個是為了合寺僧人的性命。
隨著朱晨逸的離去,純陽子,瑪蒙等密宗僧人,以及落霞穀的諸位弟子紛紛使出法術追了上去。
一瞬間,大戰將起的靈貞觀再次恢複到了往日的空蕩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