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逸是來避難的,所以在聽到和尚的詢問後,他連忙答道:“在下朱晨逸。”
那和尚脫口而出道:“沒聽說過。”
朱晨逸不禁有些怒意,心想哪有一個出家人會這等說話,他原本是打算來此避難,一旦見到寺中僧人,便好言相對央求一番。可和尚的一番話,頓時激起了他高傲的性格,他冷冷的望了和尚一眼,冷哼一聲,正欲拂袖而去,忽然另一個蒼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靈貞觀豈能容你說來就來,說走便走的!”
說話的和尚叫悟通,是靈貞觀的僧人。早在半天前,山門前的兩座神像無辜倒塌,令寺中僧人暗生警覺,再加上眾人見朱晨逸在山下的表現,以及上山時的身法,是以認為他是頗有名氣之人,這才有了他通名之後,那位和尚脫口而出的沒聽說過。
朱晨逸轉過頭來,隻見一個白髯飄飄的老和尚備受站在十丈之外,同時他的眼角掃射間,隱隱的發現有十六七個僧人無聲無息的站在黑暗之中,將他的所有退路切斷。
麵對這樣的結果朱晨逸眉頭一皺,心中知道是誤會了。當下連忙雙手一抱拳,口中道明來意:“各位大師想必是誤會了,在下是來此是為了……”
他話音未了,另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旁傳了過來,道:“悟通師兄切莫相信他的詭辯,我看這廝多半是巫教向咱們示威的……”
這人功夫卻是十分了得,第一個字出口時,猶在十丈之外,最後一個字傳到時,人已到了朱晨逸身後。
朱晨逸感到一股極其強勁的力道襲向身後,他冷哼一聲,臉上白芒一閃,身形隨之一轉,單掌平胸推了出去。
啪——
一聲輕響,和尚一連退了三步,滿臉酡紅,如同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和尚這一倒下,其他僧人一個個臉色驟變,手中的戒刀紛紛的從背後拔了出來。這時,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來過來:“好一計純陽掌,敢問足下與純陽子道長是如何稱呼?”
純陽掌是朱破頭遺留下來的功法之一,朱晨逸和純陽子都曾習得,而純陽子則靠著純陽掌打下了赫赫的名頭。是以,朱晨逸在對方叫破純陽掌的名字後,連忙抬頭一看。隻見兩個須眉盡白的僧人走了過來,他們兩人輕輕一步跨出,便是七八丈的距離。四周的僧人見了,連忙將戒刀收了起來,口宣佛號。朱晨逸心頭一凜,暗道:“這老和尚法力精純,想必是靈貞觀的住持到了。”
這兩位老僧幾個起落,瞬間就來到朱晨逸的麵前,其中一位麵色紅潤,額前有道刀疤的老僧當先而出,他雙手合十一禮,目光似電的盯著朱晨逸。
當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上前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門禮節,口中道:“敢情大師便是這靈貞觀的主持?”
老僧微微點頭道:“不錯,老僧空明便是這靈貞觀的主持。”
朱晨逸正欲將來意說明,但見身後十幾個僧人齊齊瞪著他,他又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空明老和尚見朱晨逸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日落之前,老僧曾目睹足下大戰群雄,想不到純陽子道長竟然有這樣一位俗家師弟。”
說這話時,老僧微微一笑,純陽子於他有過幾麵之緣,雖未深交。但他料想朱晨逸必定是純陽子的師弟,因為在純陽子的道觀中,他的弟子不可能有這等功力。
朱晨逸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忽然間一個小和尚身形如飛一般的掠過,到了跟前,他衝空明老和尚行禮,道:“師傅,弟子剛剛從山下歸來之時,看到眾多身影飛向我靈貞觀……好像是落霞穀的人……”
現場的眾人聞言臉色驟變,朱晨逸索性把心一橫,咬牙道:“他們是來追殺我的。”
在他想來,這句話已經將自己希望入寺避難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但空明和尚不知道是沒聽懂他的意思,還是佯作不知,隻見他雙手合十,口中道:“道友你……”
空明老和尚的表現落在他的眼中,朱晨逸慘然一笑,道:“不必了,在下告辭!”
朱晨逸一提出要走,那位空明老和尚微微一愣,他身邊的那位老和尚卻附在其耳邊對他輕輕的說了幾句話,空明老和尚臉色為之一變,失聲叫道:“落霞穀追殺的是你?你是希望在本寺……”
空明老和尚遲疑的動作,更加卻定了朱晨逸離開的決心。當下他頭也不回,身形微動,已然出現在十丈開外,背後隱隱聽得空明老僧斷斷續續的聲音:“師兄,想不到他竟然是來我們寺中避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