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無塵這麼一說,無心和尚眼前一亮,心道:“對呀,那位高人門派的弟子豈會來我金山寺求醫……”
不止是無心這樣想,連旁邊的了因禪師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無塵和尚刁鑽,可他那裏比得上見慣了大家族之間鬥爭的鳳凰。隻見鳳凰冷冷的望著無塵和尚,撇撇嘴不屑一顧的道:“大和尚莫非念經念壞了腦子?難道不知道大門派曆來內鬥厲害麼?”
鳳凰這句話可謂是無禮之極,按照無塵暴躁的性格,一定會出言訓斥。可是,這一次他破天荒的沒有說話,而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大門派為奪得掌門之位,內鬥厲害這一點無塵和尚感同身受。就拿他自己來說,為了金山寺主持一位,明裏暗裏不知道和無心大和尚鬥過多少回。
沉吟片刻之後,無塵和尚摸摸光光的腦袋,反複的打量了朱晨逸幾眼,繼續提出一個疑問:“女施主既然說你這位大哥是昔日那位術士門派中人,不知道有何憑據?”
無塵和尚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說你無憑無據的誰相信你啊。就在他的話剛落不久,一個令無塵,無心兩位和尚,以及了然禪師和尚措手不及,甚至連鳳凰都毫不知情的事情發生了。
“要證據是吧?”站在一旁的小丫頭張小花,猶豫了半天,從腰間摸出一枚通體黝黑,布滿花紋的銀針拿在手中,沉聲道:“這是我大哥送我防身的法器。”
“一根破針能證明什麼……”
無塵搖動著碩大的腦袋恥笑著。可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了因禪師一聲厲喝打斷,接著他就看到了因禪師渾身顫抖,臉色由紅潤到煞白,由煞白到青紫,最後額頭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九陰針……九陰針……”了因禪師大叫一聲跌倒在地。此時的他那裏還有一絲世外高人的形象,臉上充滿著驚異而又恐懼的神色,身體抖如曬糠。
看著了因禪師過激的反應,張小花一陣愕然,他沒有想到一枚小小的銀針居然將了因禪師這等法力高強的人,嚇成這樣。這銀針一共三枚,是朱晨逸留給她防身之用,在誅殺桑諾的時候已經用掉兩枚,而這一枚是僅剩下的一枚。
在無塵和尚咄咄逼人之時,張小花想起了腰間這枚九陰針,當時朱晨逸也說過這是隱世門派的鎮山之寶,於是她就扯虎皮做大旗,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如此的結果。
朱晨逸,張小花兩人不知道這枚九陰針的來曆,不代表了因禪師不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黝黑的銀針上那個熟悉的圖案花紋,立即想到一個古老的禁忌。
相傳殷商時期,薑子牙所代表的禪教和孫公豹所代表的截教兩方互鬥,而孫公豹的法器就是十三枚九陰針,在他死後,十三枚九陰針騰空飛去,落在他的弟子手中。為了躲避薑子牙的追殺,他的弟子隱姓埋名躲入深山,傳下道統,這就是後來的隱世門派——落霞穀。
落霞穀具體位置在那裏,有人說在東北,有人說在邙山,還有人說在東海,甚至有人說在極西的紫竹山,具體在那裏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說的清楚。
相對於落霞穀的大名,該派弟子更加神秘,幾乎從來沒有見過落霞穀的弟子行走江湖,不知是該派禁止弟子行走江湖,還是見過該門派的弟子的人都死了,反正江湖上很難見到落霞穀的弟子。
要不是百多年前,落霞穀的一位弟子在山西太原被人殺害,牽扯出一夜之間連滅二十一個大小門派的慘案,江湖中似乎早已忘記昔日截教的這些門徒。
從那以後,落霞穀是江湖的禁忌,是令人恐懼的根源。而落霞穀的弟子更是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半響之後,從震驚中緩和過來的了因禪師,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不知道女施主的大哥是落霞穀弟子,還望施主原諒老僧不知之罪。”了因禪師雙手合十,重重的衝張小花和鳳凰兩人行了個大禮。
在絕對勢力麵前,麵子,矜持,這些東西統統是狗屁。即便是了因禪師這等世外高人,也不得不低頭。
“落霞穀……”
聽著這個名字,張小花倒是沒什麼反應,卻將無塵嚇壞了,他蹭蹭一連退了幾步,直到靠住禪房內的一根柱子這才穩住心神,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心悶氣短。
而此時的無心和尚表現卻截然相反,雖然他有些震驚,不過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陰冷和仇恨的目光。當他的目光掃過張小花手中的九陰針時,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朱晨逸,不自覺的將拳頭攥了起來,隻不過他的這個動作十分隱晦,再加上他的手藏在寬大的僧袍袖子中,饒是離他最近的鳳凰也沒有發現絲毫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