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跪山門、上吊,就是當時的商量結果。
“是!”張小花一臉倔強的說道。當她的眼神落在朱晨逸的身上,倔強的神色化作無比的柔情,晶瑩的淚珠從那張精致到了極致的小臉上滑落。片刻之後,她的表情一下子變的猙獰了起來,喃喃自語,道:“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了因禪師出手……我不後悔。”
言罷,小丫頭淚如雨下,一把抓住係好的繩索往脖子上一套。
“不要……”
隨著鳳凰的尖叫,一顆石子帶著破空聲響,噗的一聲打在繩子上。
咚——
繩索斷為兩截,張小花重重的摔落在地。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之後,一位須眉皆白,身著僧袍的老和尚從山門中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兩個中年和尚,還有一個小沙尼。
“請問大師是……?”
張小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和尚身邊的一個黑臉僧人,粗魯的打斷:“你這女子真是不識好歹,我們好言相勸讓你下山。”說到這裏,黑臉僧人頓了頓,轉頭望了老和尚一眼,聲音一冷,道:“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想用這個法門破壞我師傅的佛心。”
著紅衣,穿紅鞋,披頭散發,吊死山門。這一手不可謂不毒,佛門講究慈悲為懷,信因果報應,輪回之道。同時佛門也是以普度眾生為理念,廣開方便之門。
張小花這樣做,正好應了佛家的因果之道。
有因必有果!
求醫是因,醫治是果。由求醫被拒而導致死亡,即便是了因禪師出手將朱晨逸救了回來,他的心中永遠會留下一條大道的裂痕。
這就是道佛兩家所說的心魔。
心中有魔,修行自然停滯不前,更別提涅槃正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也是為什麼了因禪師遲遲不肯見張小花和鳳凰兩人的原因。
“無塵,你著相了。”
須眉盡白的老和尚輕咳一聲,淡淡的訓斥了一句。黑臉和尚雙手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往後撤了一步,退到老僧身後。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舊露出濃濃的敵意。
這是一種仇恨到骨子裏的敵視!
其實這也難怪,就算換作他那滿口慈悲為懷的師兄也會有如此表現,隻不過,他師兄涵養極好,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早在張小花攜朱晨逸前來求醫時,他就在隔壁的廂房,當第一眼看到朱晨逸的狀況,就意識到救治的難度,所以他才讓小沙尼拒絕。在他想來,師傅已經年事已高,再加上近年來屢次救人,元氣未恢複,救人實在危險太大。
“老僧了因,不知道女施主以死相逼,所謂何事?”了因禪師低眉合十,衝張小花微微一禮。
“你不知道……?”鳳凰一臉震驚的望著須眉皆白的了因禪師,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的張小花出口打斷:“了因禪師,我們是來求醫的。”說著張小花拿開旁邊的大傘,將朱晨逸抱了過來。
“求醫?”了因禪師眉頭一皺,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眼神閃躲的無塵和尚,輕歎一聲,道:“女施主請隨我來。”
“多謝大師。”
似乎是怕了因禪師反悔一般,當了因禪師答應下來之後,張小花,鳳凰兩人連忙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果然,當張小花和鳳凰兩個跪倒在地的一瞬間,站在了因禪師身後的無塵,無心兩個大和尚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傅……”
“您的傷……”
不止是無塵,無心兩個大和尚,連忙出言勸阻,就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沙尼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著跪倒在麵前的眾人,了因禪師輕歎一聲,先是雙手合十口宣佛號,接著閉目垂簾,一臉慈悲的道:“昔日佛祖割肉喂鷹……”說著說著,了因禪師似乎覺得自比佛祖有些不太恰當,於是話鋒一轉,道:“我金山寺法海禪師,維護天道,鎮壓白蛇遭世人誤解……”說到這裏,了因禪師頓了頓,繼續說道:“佛祖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了因禪師的一番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
隨即了因禪師安排無塵和無心兩個大和尚,抱著朱晨逸,自己則帶著張小花和鳳凰兩人先行進入寺廟。
望著了因禪師的背影,無塵和尚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將地上的朱晨逸抱了起來。當他看到朱晨逸裂紋裝的皮膚下代表修道之人的精血顆粒,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使勁的搖搖光光的腦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盯著那顆精血看了看。
突然間,無塵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臉色也變的十分難看了起來。
“怎麼了師兄?”無心和尚探過腦袋,一看,隨即震驚的叫了出來:“天命……他是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