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初晴,這個冬天似乎出奇的漫長。一夜大雪,天地間變成了一個雪的世界。四處白雪皚皚,雪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這個世界純淨得耀眼。
易凡和那男人從離開那個山洞後便乘船順江而下,幾經舟車勞頓後來到江南東邊,這是一個能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這個地方名叫:南天城。此處地處吳越交界處,吳越之地如今地廣人稀,地勢複雜,越往南氣候越濕熱,當然,地理條件也越複雜。從師父的談話中得知這裏曾經是他的老家,他的祖輩世代居住於此。奈何他這一家人丁不旺,幾乎是五代單傳。他少年期間迷戀武學,四處拜師學藝,也有多番奇遇,成為了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奈何練功期間陰陽失調,易起欲念,在江湖中的名聲狼藉。再加上個人行事怪癖,為人狡詐陰狠。不料四處樹敵,最近更是流年不利。被人重傷未愈,又遭眾多高手圍攻,最終狼狽收場。身受重傷的他雖然恢複了五成功力,奈何落下了病根,人也迅速衰老。可能是久經江湖,倦鳥思巢,如今想起了家。眼中早已經隱去了輕狂、狠辣之色,像是一個曆盡滄桑的老人,再不複往日神采。
易凡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短短幾年經曆的一波三折,心裏唏噓不已。想起自己的養母,如今自己被人強行收為徒弟並隨他流浪江湖。她一定很傷心吧,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即使自己兩世為人,心中的冷漠也被養母的柔情融化了不少。人心畢竟是肉長的,血管裏的血畢竟是熱的。
進得城來來到城東外的一處山莊,易凡看著眼前占地寬廣的一處莊園。莊園依山傍水而建,布局考究,堂前開闊,明堂無阻,庭院七進七出,如果不是看起來殘舊的石階和破落的大門,四處長滿了雜草。想必也是一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家族所在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佇立在門前靜靜地站著,隱隱感覺到他內心的哀傷。易凡也不言語,陪著他靜靜地看著。
“敲門吧。”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易凡知道他是讓自己去敲門。看著殘舊的大門,還有佇立在兩旁高大的石獅子。易凡心中嘀咕,這就是師傅的家?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住,自己隻知道以後自己的生活將會在這裏重新開始。易凡提起小手用力地邊敲了敲門邊道:“有人在家嗎。”
過了許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打開了一道門縫,探出佝僂的身體看了看眼前這兩人。
“少主子……是你呀……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老人推開門,認真巡視了好久才認出人來。對著中年男子一邊行禮一邊老淚縱橫地說著,有點語無倫次。
“福伯是我,我回來了,這麼多年沒見你了,我們都老了。”男子心情也很是激動。想當初自己為追求武功四處學藝,隻是偶爾回過幾次家。幾十年了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自從五年前,自己的雙親去世回過一次這是他第二次回家。看著曾經富足的家被自己敗成這個樣子,想起去世的父親母親不由得雙眼通紅,淚如雨下。
老人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易凡,打量了這個俊秀的小孩剛要問。江海楓柔聲道:“這是我收的徒弟,以後就在這住下了。”
老人恭敬的對易凡行了個禮:“小公子,以後有事但憑差遣。”
易凡禮貌地點了點頭:“福伯好,我叫易凡,以後就有勞了。”
男子看著自己這個徒兒的表現心中甚是歡喜,對易凡投來讚賞的目光。
說著便把二人領到屋裏,訴說著家裏這些年的情況。
這個中年男子名叫:江海楓。江家是南天城的第一大家族,曾經盛極一時。然而自他的祖父那一輩起因突遭變故,祖父被人殺害,家傳絕學還未來得及傳給江海楓的父親。江海楓的父親資質一般,再加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導致曾經如日中天的江東江家一度走下破路,江海楓從小立誌要振興江家的往日聲威。繼承了自家的武學,藝成之日踏足江湖。
然而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無端被人陷害成了人人唾棄采花大盜,所幸自己雖然屢次犯險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好在他當初投身江湖的時候用的是化名,才沒讓仇家把仇恨算在家人身上。讓家人得到了喘息之機,不然早就灰飛煙滅了。
闖蕩江湖數十載,他背負著冤屈被人追殺,最後心性大變。他化身為飛盜,專門偷盜搶奪各門派各家族的武功秘籍修煉。無論是什麼武功,看得上眼的便練習。一直這樣下來武藝突飛猛進,再加上數次的奇遇,使他一舉躋身江湖一流高手。出於報複他把以前陷害他的仇家殺得一幹二淨,了卻舊仇卻添了新仇。在心性大變的情況下,想到莫名地被人冤枉成采花賊,破罐子破摔之下。心道:淫賊又怎麼了,老子就做一個名副其實的采花賊!
起初武功還差的時候隻能做個小偷小盜的偷腥賊,隨著武功的提升更是藝高人膽大。偷偷摸摸的日子也過膩了,幹脆光明正大的來。每當物色到合適的美人,總是提前三天通知主人家。約好時間,自報名號,可謂囂張至極。玉麵郎君的名號頓時響徹江湖,當然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翩翩美少年,當得起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