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函哪有心情與她說這個,急急問道:“剛才送參片進去的婢女呢,關在哪個柴房?舞姑娘就是去找她的,麻煩巧姨娘告知。”
“找她!?”巧姨娘眼底一轉,捂著嘴道,“那可不吉利了。那丫頭被大小姐莫名責問,在柴房裏頭想不開,已經一根繩吊上去了。等管家發現,人都涼了!”
榭函兩眼圓睜:“什麼!?那丫頭死了!?”
“可不!”巧姨娘一臉痛惜,“這丫頭從沒受過什麼責問,事事要強,也是可惜啊……”
她洋洋得意地看了看榭函焦灼的模樣,心頭暗喜,虧得一早處置了那丫頭,不然這假人參的事情,搞不好還真的會被挖出來。
這個舞語仙,活該腸穿肚爛而死。
簡直是個掃把星!
見榭函還不肯放棄的模樣,巧姨娘隻能把編好的說辭抬了出來:“我估計,大小姐見這丫頭也死了,應該是去看舞夫人了吧。”
“去了安苑?”榭函點點頭,確實很有可能,“可是去安苑的話,從舞相臥房門口過去,不是更近一些?”
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巧姨娘隻能端出一副我怎麼知道的態度。
想起方才舞語仙離開時的神情,榭函突然沒有了追問下去的勇氣。
她居然厭惡自己到這個地步,連路過會碰到的可能性都不留,寧肯繞路。
“榭函,你在幹什麼,車備好了沒有!?”晉王走出門,見榭函還在後院與巧姨娘說話,頓時不悅起來。
“是父王,孩兒這就去!”
榭函憋紅了臉,可還是不敢違抗,隻得應聲離開。
巧姨娘風姿綽約地轉過頭,很是造作地向晉王遠遠行了一禮。
外人終於走的差不多了,婢女見狀湊上前來低聲道:“姨娘也是,明知道那個晉王眼高於頂,不會留下和咱們吃飯的,幹嘛花這麼多心思啊。”
“你不懂!”巧姨娘收了一臉諂媚,冷聲道,“這是為了拖延時間!那死丫頭還在安苑嗎,可有什麼動靜?!”
婢女低聲道:“沒有動靜,可能已經死了吧。”
“無所謂了。”巧姨娘心情大好,轉身道,“他們不吃,咱們吃,走吧!”
“是,夫人……”婢女討巧地叫了一聲。
巧姨娘瞥了婢女一眼:“就你嘴快!”
安苑裏,舞語仙將這五年來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舞夫人聽的是又哭又笑。
她沒想到女兒自小養在宮中,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竟能在邊城那種小地方獨自求生,更沒想到她竟然學得一身醫術,甚至能與京都妙手抗衡。
“你該捎封信回來的啊,娘真的為了你,眼淚都幹了!”看著眼前失而複得的孩子,想到自己已經快到盡頭的壽命,舞夫人一時之間悲喜交加,泣不成聲起來。
“娘,你別這麼激動,都會好起來的。等過幾日,女兒就帶明修來看您,您現在可是外祖母了,得打起精神來啊。”
聽著舞語仙的寬慰,舞夫人隻是淡淡笑了笑:“背又疼了,這幾年越來越厲害,語仙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娘就算是去了地下也會,保佑,你……你的……”
方才還好端端的,一句背疼之後,舞夫人突然脖子一軟,人就載在舞語仙懷裏。
“娘親,娘親啊!”喚了幾聲不見反應,舞語仙趕緊探了探她的脈搏,方才還算平穩的脈象,此刻陡轉直下。
看不出有什麼異狀,舞語仙情急之下,想起舞夫人方才說背疼,便趕緊掀開她的衣服。
眼前的一幕,頓時驚得她道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