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的頭發是怎麼白的?是孩兒出走之後急的嗎?”舞語仙問道。
她現在看不到毒物,隻能靠望聞問切推測。
“你走了以後,娘真的是日日以淚洗麵,埋怨你爹,就不該將你小小年紀便送進宮裏,做他們打探安和王府的棋子。時間長了,他也懶得與我見麵,我也樂得清靜。但是,倒也沒有滿頭銀發這麼誇張。這是後來,我莫名其妙生了一場大病,一夜之間就白了頭。”舞夫人說起此事,平淡的好似再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舞語仙又問:“當時,巧姨娘可已經進門了?”
聽見這個名字,舞夫人眉頭緊皺,很是不屑道:“那個賤人,她原本就是賣進王府的丫頭,當時在我身邊伺候。”
“在娘身邊!?”舞語仙倒抽了一口,這女人蛇蠍之心可見一斑啊。
“誰能想到,她當時居然有了身孕,事後才知道,是舞糾的種。我被趕到安苑來,她卻成了管家的姨娘,真是造化弄人啊。”舞夫人心灰意冷,顯然已經不想計較了。
若不是巧姨娘這次碰了舞語仙,舞夫人恐怕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此處,也不會想著要去與她一較長短。
“娘,您這是中毒,不是生病啊!”舞語仙忍不住告誡道,“女兒看您的脈象,是長期服用毒素所致,絕不是一次之功。您仔細想想,您吃的用的有什麼東西是不對勁的,這毒物與尋常東西肯定是不相同的,您一定有所感覺。”
舞夫人先是一緊,隨即立刻又釋然了:“什麼毒都好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快走,你還年輕啊,你快走。不要和我一樣,被葬送在這個宅子裏,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舞語仙看著毫無求生意誌的舞夫人,忍不住說道:“娘親,您真的甘心嗎,女兒還有個兒子,您的外孫,您真的不要見一麵嗎?”
果然,聽見這句話,舞夫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你有孩子了?什麼時候!?”
“五年前就生了,在安和王府,就是安和世子榭明修。”舞語仙笑著說道。
舞夫人像是驚訝,隨即眼淚又湧了出來:“我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女兒啊。當年你父親執意要你嫁進安和王府時,我就說過,那榭北行又不是個傻子,這麼多年與你父不睦,怎麼會猜不到他的心思。你背負著這樣的家族嫁過去,如何能夫妻舉案齊眉。果然,安和王不僅休妻,還滿城搜捕,簡直想要致你於死地。為娘的心啊……”
舞語仙見舞夫人又激動起來,趕緊寬慰道:“但是後來他還是沒有趕盡殺絕,還將明修帶回王府好好撫養了。今天女兒回來,就是安和王送我回來的,娘您盡管放心就是,女兒很好,真的很好。”
抬眸看了看舞語仙,舞夫人長歎一聲:“好!?為人母卻忍受了五年的母子分離,你娘雖然老眼昏花,但是還不到是非不辨的程度。”
說著她摸了摸舞語仙的頭,顫聲道:“我的兒啊,這五年你忍受了多少撕心之苦啊。”
一句發自肺腑的安慰,舞語仙雙淚垂下,再也沒有了反駁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