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來,他又聞到舞語仙身上,在藥味遮蓋下的那股藕荷香氣。
這味道清淡冷僻,卻有一種孤傲的感覺,許久之前,他時常在柳沛涵身上嗅到這種味道。
隻是,她的香更為純粹,不摻雜其他味道。
就好像她的人,直率果敢,從不會迂回曲折。
終究不是她……
隻是榭北行自己也沒發現,柳沛涵當年的魯莽行事也不少,可在他眼中就是率真可愛的。
可到了舞語仙這,便成了恨不能蠢死。
所謂愛的獨到,恨也沒有什麼理由,大概便是這麼回事。
砰地一聲傳來,舞語仙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抖了一下,仿佛被驚醒了一般。
擔心這男人硬撐著身子,怕別是暈厥過去都不自知,她下意識便回過頭去看。
一股別樣的目光正投射在自己身上,舞語仙竟被逼得瞬間扭回了頭,心跳急劇加快,臉也紅了。
就看一眼啊,你可真有出息。
舞語仙一邊自責,一邊奇怪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榭北行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炙熱,這天寒地凍的,二人還站在晉王府的陰渠裏,他竟突然有了什麼奇怪的想法!?
當真是個怪人!!
又是一聲,榭函的動作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隻見他拿著一塊石頭,將殺手們的額角全都砸破了,隨後扔了那帶血的石塊,整理了一番便高聲叫嚷起來:“有刺客,快來人呐,有刺客!!”
陰渠中的二人對視了一眼,全府之中就他們兩個外人,榭函這損招當真坑人不淺啊。
眼下想走也是不能了,晉王府的巡守立刻趕了過來,火把將這個落魄偏院照得雪亮,舞語仙與榭北行不得不再次將頭藏進陰渠之中。
即便是微寒天氣,可這溝裏的味道依舊難忍。舞語仙微微掩著鼻子,榭北行麵上不甚在意,實則早就想幹嘔幾次了。
“世子,這是怎麼回事!?”巡守見狀驚異問道。
榭函鎮定回答:“我也不知道,方才舞語仙逃跑,我們都在府中尋找,卻不想有刺客溜進來打傷了他們,就這麼逃跑了。”
巡守抬起頭看了一圈問道:“從何處逃走的?”
榭函狠狠歎氣:“都怪本世子來晚了一步,隻見到他們癱倒在此,並未看見刺客。”
巡守別有深意似的看了榭函一眼,隨即一揮手喝道:“搜!”
火把迅速散開,在院牆上尋找痕跡。
巡守則繞著幾個殺手轉了幾圈,並仔細檢查了他們頭上的傷口。
“一共有幾個刺客,世子可看見了?”巡守又問。
略帶心虛,榭函再次否認:“我確實沒看見,到這裏的時候,就隻看見他們這樣了。”
“前額受傷,必然是正麵衝突。這幾位都是府中高手,即便是一人不敵其餘人也應該有所反應,竟然毫無聲息就這麼倒下了?”巡守問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榭函。
“確實沒有聲音啊。”雖然自責製造傷口的時候,應該再考慮周全一些,但如今事已至此,榭函也唯有硬抗下來。
“巡守大人,這裏有拖拽過的痕跡!”有人報告道。
他手指的正是剛才趙功德拖拽殺手時留下的印記,向裏幾步便是舞語仙和榭函藏身之處附近。
一列火把迅速圍攏過來,將陰渠前麵的枯枝照的發亮。
二人躬身隱藏,緊緊擠在陰暗處,幾乎到了不敢呼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