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後,喊聲便形成陣勢,民眾們眾口一詞整齊劃一。
“晉王仁心,慷慨賜字!”
“晉王仁心,慷慨賜字!”
榭函一掌拍在桌角,橫起一雙長眸瞪著舞語仙,卻見她舉著胳膊喊得正歡,頓時怒氣更勝。
“舞語仙!”
“幹嘛?”舞語仙陡然轉頭,看見榭函的青麵也是一顫。
這廝,不會直接被氣死在當下吧。
“研磨!”榭函抓起筆,刷刷幾下題了“惠民藥坊”四個字,之後將筆一摔,瞪著舞語仙。
紙麵上四個字狂傲灑脫,雖然是怒極之作,倒顯出幾分超逸。
去掉鎮紙,舞語仙將字舉到近前,莫名覺得榭函這幾筆竟有點自己當年的風格。
見她呆呆看著字不說話,榭函咬牙:“你還想怎麼樣!?”
回過神來,舞語仙趕緊屈膝行禮:“臣女替京都百姓謝過晉王世子,恭送殿下!”
初冬涼晨,本有幾分寒意,但是擠在人堆裏的守衛們,此刻都是滿頭大汗。
聽聞一句恭送,衛隊得到特赦一般,慌忙抖擻精神,開始清道。
人群散開一條通路,讓過了晉王護衛們,榭函抬起腳步,冷冷看了一眼人潮退卻之後,顯露出來的坊正和屬下們,掉頭就走。
揣著銀票捧著題字,舞語仙心滿意足的躬身道:“謝世子,恭送殿下!”
猛然一陣寒意,舞語仙剛要回頭就感覺後腰一陣刺痛,但是隨即便沒有感覺了。
身後並沒有人,隻是榭函一行路過身側,舞語仙原本以為,可能是自己站久了,有些刺痛。
但是隨即她便改變了想法,窩在榭函身後的那個小個子暗衛,分明悄悄收起了什麼東西,正藏在袖口裏。
先痛後木,這莫不是中毒了?
舞語仙立刻摸向後腰,手指上一陣粘稠,她拔出銀針一試,果然瞬間黑了。
有毒!
她抬眸看了看略微有些瘸的暗衛,這個不時留意著身後卻又不動聲色的背影,竟然如此熟悉。
舞語仙腦中一陣閃光,仿佛回到了紫宸殿後廊,自己想盡辦法支開趙功德的時候,抬眸之間就是看見這樣的一個背影。
擅長使毒,又畏畏縮縮……
此前,趙功德不是正好被皇後娘娘杖責了嗎!?
這個暗衛也是腰臀受傷,用了極品金瘡藥,卻仍在滲血,顯然還處於止血階段。
舞語仙心頭一抖,看向小個子被血水浸透的衣衫,忍不住喊了一聲:“趙功德!?”
人群喧鬧,周遭的聲音把舞語仙這句試探掩埋,可是她分明看見那個男人頓了頓,隨後裝作不在意似的刻意大步走開了。
他就是趙功德!
可這相貌怎麼完全不一樣了呢?
給舞語仙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一個人,幾日未見而已,不可能完全認不出來啊。
他不是太醫院的人嗎,怎麼又成了晉王府的暗衛了?
此人有何目的,到底想幹什麼?
一連串問題浮上心頭,舞語仙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暗叫不好,她趕緊將清毒丹倒出一顆,還未服下,便失去了意識,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