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經明修提醒,蘇蘇驟然感覺舌頭疼痛不已,她一邊嗬著涼氣一邊張大了嘴讓明修處理。
可沒等明修動手,血和著口水已經蓄滿了下頜。蘇蘇實在熬不住了,她輕輕推了推明修,之後一彎腰往痰盂裏吐了一口鮮紅。
急匆匆趕回來的舞語仙,一開門正看見這個場麵,頓時愣住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難免將榭函方才的出現與柳尚聯係在一起。
畢竟,之前這個傻弟弟對榭函一直是言聽計從,甚至麵對欺君之罪都毫不不畏縮。
“你幹什麼!?”舞語仙一個箭步竄進屋內,動手便封了柳尚的幾個大穴,後者一陣凝氣,瞬間便覺得周身無力。
柳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仿佛天降的幾根明晃晃的銀針,又看了看胳膊上已經腫起來的傷處,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氣惱又是氣虛。
“小姐,其實……”蘇蘇一說話,嘴裏疼痛刺激之下,唾液混著血水,逼得她又吐了一口。
見蘇蘇哇哇吐血,舞語仙瞬間有些慌神,她伸手搭上蘇蘇的脈搏,示意她別再說話了。
“對不起,小姐……”蘇蘇趕緊解釋,“其實……”
“別說話!也不全是你的錯。”若是中了柳尚和榭函的毒計,蘇蘇這從百會穴直通湧泉穴的性子,能把明修帶回來已經不易。
端著三七粉,明修有些緊張地盯著母親,畢竟頻頻吐血在他看來,也是相當恐怖的場景了。
雖然覺得蘇蘇隻是咬傷了舌頭,可他也不敢吱聲,隻是靜靜悄悄地站著,仿佛是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一般。
脈象無礙,舞語仙看了看嘴角鮮血直流的蘇蘇,惡狠狠轉頭瞪著柳尚:“你到底幹了什麼!?”
柳尚無辜地舉起胳膊:“我幹了什麼!?分明是她咬了我!”
看了看柳尚的胳膊,蘇蘇四顆犬齒每一顆都像竹筍一般,留下的印記一眼便能認出。
舞語仙愣了一下,被蘇蘇吐血場麵激起的熱血稍稍退了退。
“她咬你?所以你打了她?”雖然脈象無礙,但是舞語仙的思路依舊停留在蘇蘇受了內傷上,柳尚與榭函同時出現,還是讓她不得不提防幾分。
見娘親冷靜了一些,明修舉起三七粉輕聲回道:“蘇蘇姐姐咬他的時候,不留神咬破了舌頭,孩兒正準備敷些三七粉止血。”
咬著舌頭了……
梗住了半晌,舞語仙這才緩緩看向地上的柳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麵對。
明修見狀不得不又問了一句:“蘇蘇姐姐不要緊嗎?”
“她能有什麼要緊,氣力大的要命,我的胳膊才要緊吧!?”柳尚看著紅腫出一圈的傷處,略帶委屈道,“師父您還說教我功夫,徒弟本想程門立雪,尊師重道一番,早早到門口等著,卻被這個姑娘拖走去王府謀大逆之事。如今師父不問青紅皂白,便……”
懶得聽他囉嗦,舞語仙揮手撤了柳尚身上的銀針,後者隻覺一陣充盈,翻身便跳了起來。
“便如何?”舞語仙垮下臉問道。
懲戒已除,柳尚自然不會繼續責怪舞語仙,趕緊換了一張笑臉低聲問道:“不過……師父,您把安和王世子偷出來,是想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