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響動,不僅僅驚動了醫館裏麵的人,外頭看熱鬧的也是一陣驚呼。
“這是幹什麼啊!?”
“奪人招牌如同欺人臉麵,這兩個人也太過分了!”
“肯定是沒拜山頭兒,都說了這是什麼會長,這坐館肯定沒有通過醫會私自開張。所以,上門找麻煩來了。”
“一群大男人欺負個姑娘家,真是不像話。”
“你是沒看見昨天的熱鬧,別看這個百歲館才開業,發生的故事都能說本書了!”
昨天……榭北行皺起眉頭想了想,昨日自己來的時候,門口確實也擠作一團,隻是當時因為銀票的事情被氣昏了頭,壓根沒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
聯想起她昨天欲哭無淚的神情,著急不已的模樣,榭北行突然心頭一抖,隨即,那個吻又浮上腦海,帶起了臉頰一陣潮紅。
歸根結底,還是個不要臉的,不是她非要拋頭露麵,又何至於此!
榭北行狠狠按下心頭那點愧疚,混在眾人之中,繼續靜觀其變。
招牌落地,正在忙著看診的舞語仙緩緩走了出來,先是笑盈盈向眾人拱了拱手,感謝大家捧場,之後便瞪著薑雪鷹與柳浩淡淡道:“開門大吉,我也不想計較。你們倆給我裝一個金字招牌,三日內送到,這事就算過去了。”
二人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金字招牌!?哈哈哈哈。”
“你還做什麼大夫,先讓我師父給你治治這失心瘋吧!”
舞語仙笑而不語,她知道京都醫館隻有一塊金字招牌,那便是李厚生的那家如意館。
無意苦爭春,可他非得騎在自己頭上,那這個頭銜,她舞語仙就要拿過來。
聽著二人嘲諷,眾坐館們也開始嘲笑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進京打賭也就算了,碰巧治好了個老太婆而已,就這般目中無人。”
“趕緊關門滾回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聽見坐館叫張嬤嬤老太婆,榭北行與舞語仙幾乎是同時,眉頭都抖了一下。
但是隨即,舞語仙便換了一張臉,她緩緩走到門前的花籃跟前,像是不經意一般,把玩著其中一個,摸著上麵的鮮花。
幾人見狀更以為是她怕了,隨即話語聲也更加難聽起來。
“一個婦道人家,被休了還有臉出門!”
“女子行醫有辱門風,你這般作為,當真不堪!”
“模樣倒也不錯啊,不知道這是醫館還是春宵館啊!”
幾人越說越不像話,舞語仙卻像是沒聽見一般,隻管把玩著那個高腳花籃。
見她始終不做聲,隻管撥弄著那隻花籃,湊在其近前的柳浩忍不住看了一眼,賀條上麵的幾個字,幾乎讓他懷疑自己幻視了。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又看了一遍,不錯還是剛才看見的那些。
他忍不住拉了拉身邊罵的正高興地薑雪鷹,低聲道:“師兄你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薑雪鷹不耐煩地將袖子從柳浩手中扯出來,從眼角瞥了那花籃上的字條一眼,隨即也僵住了。
“這,這是……”
隨後二人轉頭,又往後看了看,旁邊還有五六個大花籃。
上麵的字倒是無奇,都是些恭祝開業的吉祥話,可是那些落款……
“師父,師父,您看那!”二人繃不住了,走到李厚生身邊輕聲道。
隨著兩人手指方向,坐館們也往花籃處看去,片刻之後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