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殺人啊!快拉開她!”李厚生的徒弟也開始叫囂,圍觀的人從前廳跟到後院,見此情形也都嚇傻了。
聖手方才不是說,因為氣血有虧所以暈厥,不要緊嗎?
怎麼轉眼之間,這個人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情勢危急,舞語仙早就耐夠了好性子,對著兩個徒弟怒吼道:“誰是庸醫!?又是誰誤人性命!再不滾開,休怪我下手無情!”
被她猛地一吼,二人怔怔鬆了手。舞語仙也不與他們糾纏,趕緊對著小二的後枕開始施針。
她觀察了一下,見小二哥左邊抽動而右邊沒反應,心裏便有了些數,她試了試膝蓋等處,確認他中風位置集中在左腦,立刻摸出銀針,準備向幾個穴位刺下去。
“別愣著啊,幫我扶住他!”小二抽動的厲害,舞語仙幾次下針都沒有把握,看了看旁邊傻看著的雜役們,厲聲嗬斥道。
“你們,你們敢幫著庸醫害人性命!?”李厚生不便直接上前,指著幾個完全嚇傻了的雜役們喊道。
本來準備蹲下身來搭把手的,聽了李厚實的話,幾人互相看了看,遲疑之中又緩緩站直了身子。
掌櫃的見狀不再等了,上前便將小二按住。
舞語仙三針下去,小二抽動逐漸緩和了一些,她又對著小二的虎口來了一招蒼龍擺尾,這針法講求一個回撥慢扶,尋常醫者根本不敢嚐試,一旦猶豫或者手抖,那便是前功盡棄還會致人損傷,以至這施針方式幾乎快要失傳了。
兩個徒弟見狀不由譏笑起來:“用針都不會,還敢在這混充!”
“大家可都是個見證,若是這庸醫將人治死了,可得一起去公堂之上做個見證!”
可是李厚生畢竟是個中好手,雖然這一次誤診了,但是京都聖手的名號,也不是全混出來的。
看著舞語仙手法熟稔的蒼龍擺尾,李厚生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若是小二真的中風了,她這一連串的針法,可謂是穩準狠。
尋常醫者別說情急之下根本想不到這方法,即便是想到了,下針也不會這麼準,還敢用蒼龍擺尾之術。
這手法講求銀針要如船之舵左右隨其氣而撥之,其氣自然交感,左右慢慢撥動,周身遍體,奪流不失其所矣。
李厚生年輕時候也曾用這種針法炫技過,但是危重之時從不敢用,擔心由於緊張控製不好,適得其反。年老之後更是沒有嚐試,手穩是蒼龍擺尾的最基本要求,而他坐館這麼多年,早就不親自施針了。
看著舞語仙的樣子,李厚生仿佛又回到了意氣風發的年紀,想起自己當初憑借一身醫術,自負張揚在京都年少成名的日子。
見師父沉默不語,兩個徒弟隻當是他被舞語仙氣的無聲,更是插著腰等著看舞語仙作死自己。
僅僅是撥彈了幾下,小二緩緩睜開了眼睛。
舞語仙立刻撤了虎口上的銀針,大聲問道:“看得見我嗎?聽得見嗎!?我是誰!”
“‘皇榜……大夫……’,大騙子……”小二開口便說道,隻是氣息有些微弱,聲音很低。
掌櫃的怒道:“就是舞姑娘將你救醒的,你怎麼還胡說八道!?”
圍觀的人們也長舒了一口氣,驚叫道:“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