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嚴登車後,很快找到了自己將要待個小時的地方。
這是一個硬臥車廂,上下三層,人住。蕭嚴登車的時間比較早,車廂內尚無其他人來。他觀察著車廂的結構,發現上鋪的間極其狹小,甚至坐不起身,如果火車顛簸的厲害一些,上鋪的人似乎會和牆麵撞的頭破血。所幸,蕭嚴在下鋪,行動相對方一些,倘若火車途中遭遇某種不幸,自己則可以比上鋪行逃命,存活的幾率要大很多。想到這裏,蕭嚴心許多,他把行李置好,躺下閉目養神。
過了五分鍾,車廂忽然傳來一陣躁動,沉悶的聲音伴隨著巨物的震動。蕭嚴突如其來的響動驚醒,困意全無。車廂進來了一個胖子,胖子瞟了他幾眼後,就去到了旁邊的中鋪。蕭嚴判斷了一下他的體型,暗自慶幸此人沒睡到自己的上麵。若此人不幸睡到自己上麵,夜憑借其體重很可能會把床鋪壓垮,那時可憐自己夢中都不道怎麼死的,未免太過冤枉。
不一會兒,其餘鋪位的人陸續來齊。蕭嚴沒有習慣注意離他較遠的人,盡在他眼中較遠的距離僅僅是隔了一個床鋪而已。他的上麵躺著一個戴著眼鏡手捧一本書的小夥子。小夥子很瘦,躺在那裏都一副快要散架的樣子,天生一個寫散文的材料。
對麵下鋪是一個女性,年齡三十歲左右,此時正在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正在和吵架,此女眉毛擰成一個“川”字,可能來自四川,嘴巴則像機關槍一樣的向電話那頭連續發射髒話,語之快平生罕見。
蕭嚴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努力使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在這密閉間裏,又怎可能聞不到這些聒噪。他環視一,發現胖子已然熟睡,想必耳道已經暫時封閉;而眼鏡小夥仍在雷不動的看書,他有些佩服小夥,看來此君全沉浸在書的洋了。他看了看自己,覺得自己目前還沒有那麼高的定力。又看了看那女人,已經從機關槍升級到火箭炮,個字都擲地有聲。於是他憤然起身,出了外麵去躲靜。
火車緩緩開動。
蕭嚴無聊賴沿著車廂前走。不一會就走到了硬座車廂。蕭嚴對硬座從小有一些恐懼,他覺得若一個正常人在硬座上連坐數個小時,下車時就和石像差不多了。這種想法一直響到他現在,看著這裏一車的石像,他頓覺自己幸福無比。
火車開了一夜。
蕭嚴醒來的時候,已是早上八點。不道哪個偉人曾經說過,青年人就像早上八點鍾的太陽一樣充滿朝氣和活力。
蕭嚴沒有到一絲活力,因為醒來之後,劇烈的頭痛就在不停刺激他。比起朝陽,他願意一個十點的太陽。
然而他發現自己已經睡不著了,無奈,隻得掙紮坐起。對麵鋪位的胖子和機關槍都不見了,想來是提前下了車。那機關槍消失了,蕭嚴寬慰了許多,這是自上車後第一次體驗到寧靜好的覺。。
住在自己上麵的眼鏡小夥還在看書。蕭嚴記得從見到他的第一刻起,他就在看書,甚至連姿勢都沒換過,對他的佩服不禁又多出二十幾層來。
窗外,公兩旁搖曳的樹顯得有些蒼茫。樹木走慢,最後轉為靜止,開始有廣播催促人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