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廁所的頭顱(1 / 1)

“醒醒!快醒醒!”是有些許尖銳的女聲。

我半夢半醒,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緊接著是頭痛。

“你是……”我看著眼前的模糊的濃妝漂亮女生,逐漸恢複了意識。

我戴上眼鏡,好一些了。

“李家豪,你失憶了嗎?”那女生冷哼一聲,我認得她,她是孫露。

和我同行的女生。

我們是一起春遊的,來到了這個旅館住宿。

約莫一個小時前突然來了困意,竟然能睡著。

“其他人呢?”我問。

她白了我一眼,“睡睡睡,就知道睡,我還想問你呢!”

我艱難的爬起來,燈晃個不行,看著像是沙啞的老人咳嗽似的,一會兒暗,一會兒明。

“開什麼玩笑。”我把門打開,一股酒香味飄來,給這個破舊的小鎮中的破舊的小旅館增添了一絲韻味。

我走到別的同伴門前,砰砰砰!

無人響應。

“別敲了,我都試過了,沒人。”她嘟囔道。“就你房門是開著的。”

“你說啥?”我突然有些反應不來,我的房門啥時候是開的了?她聳了聳肩。

“對了,你男朋友呢?”我戲謔地望了望她,她瞪我了一眼。

“他三點左右出去了,好像有啥事兒。”她漫不經心說道。

不會是找別的女生耍了吧!我暗笑道。

“等等。”發現地上有些淡淡的水痕,像是什麼東西被拖過,還有些淡淡的紅色。

我蹲下來摸了下,發現跟普通的水差不多,隻不過有些味道。不會TM是尿吧,老板的狗尿了?突然有點感覺惡心,便去洗手。

我有做夢嗎?望著洗手間的門,我並沒有進去。

我想起了之前的夢。

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窖,我一直走著。

走到盡頭,有一扇門,跟浴室的門一模一樣。

我聽到裏麵有人在叫。

是個深沉的、沙啞的、磁性的、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好疼,好疼啊!救命!”

我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個青麵獠牙的頭顱衝了出來,它長在一個細長的脖子之上,而脖子的盡頭,是一個有人一般大的蜘蛛的身軀。

接著,便是“醒醒,快醒醒!”的叫聲。

算了。

我又出去了,去找孫露。

“孫露!孫露?”我有些慌張,又有些不爽。

她又離我而去了。

我下了樓,這個二樓的小旅館真的令人不太舒服。

壓抑,潮濕。

四十左右的瘦高的老板娘,穿著紅色的旗袍。

瘦削的臉上毫無血色,她烏青的嘴唇有些幹裂。

“老板娘,你有看到一個女生嗎?”

“今天的肉,吃不了了。”

“老板娘?”

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人神經病吧!

“今天的肉!不能吃!”她用奇怪的嗓音喊道,就像百歲說不清話的老太。

我看了她身後的日曆,倒吸一口涼氣。

1975年3月2日。

四十多年前。

我突然有些害怕地想往出走,心裏想著這地方太邪門了。

但是我突然記起來,我手機還在房間裏呢,先上去看看吧。

我又回到了房間門口。

進去,拿了手機。

手機竟然沒了電。

突然聽到洗手間的陣陣水聲。

我不敢開門。

為什麼不開呢?我不知道,因為大概猜到了結局。

“為什麼不開呢?”孫露機械般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旁。

“你膽子這麼小嗎?李家豪。”

我回頭一看,看到孫露在我的身後,也許是眼睛被霧氣蒙住,我看不清她的五官。

看不起誰呢?開就開。

我開了門。

這次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洗手間內,血流成河,腥味彌漫。

而血,是從馬桶中流出來。

我打開蓋子,裏麵有一顆血肉模糊的男性頭顱。

這時候,旅館裏晚上八點整點的布穀鳥聲開始響起。

布穀,布穀。

砰砰砰!

我心髒瘋狂地跳著。

我認得他,他是趙剛,孫露的男朋友。

我腦子忽地一下子飛快運轉。

怎麼回事?他被分屍了?

他明明,他明明……

我回過頭,孫露不見了。

“他明明……”我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是被我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