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明你存在過?”高平背靠著在成排的、高高的、堆滿文的架子,坐著,頭低著,把手裏的一摞檔案袋,往身前的紙堆上一拍,“就是靠這個!”他抬臉看向門口的上司。
上司李希,肩頭披著一舊夾克,——在夏季在這個間裏,——胡亂圈了一條領帶,略表要著裝正。他擰開發亮的扁酒壺,小抿一口,舔舐嘴唇。他俯坐在門口的桌前,尖拈著一張公函,懶散地查看著。
大陸東側、東岸有個市,市有個警察局,警察局有個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一長長的階梯,底端連著一走廊,昏暗陰涼,走廊深處有一個房門,門牌上寫著“檔案編纂室倉庫”,門後麵就是檔案室的巨大倉庫,以在倉庫的地上擺上兩張辦公桌就算的辦公室;而檔案室裏這個日醉眼朦朧的中年男子,就是這方天地的長官兼下屬,——在新人沒來之前。
高平著,自己從警校順利畢業,本以為可以在警界大宏圖懲惡揚善,沒到居然因為一錯誤的選擇,誤入到這個地方蹉跎歲月,成了“杆司令”李希唯一的部下。全滬濱的資息天源源不斷地彙到這裏,李希心不在焉無所事事,高平則一個人替了所有工作,成天文,理檔案,錄卷宗,分門,在這地下陽都照不進的間裏,機械地工作了一個多月了。
李希就是用這樣的辦法調走了所有以前跟過他的實習生或畢業生。高平麵對李希趕走他的況,反而犯了硬碰硬的軸勁兒,偏不主動申請調離此地,而是用工作成績為明拔到夢寐以的刑警隊去。
他現在對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在這裏所的事毫無意義,暗無天日,甚至一度起床來上班的上,走到外麵那條走也走不的走廊,感覺不到自己除了軀體外的東的實存在,對,就是這種感覺,理不存在,成就不存在,歸屬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高平終於吼了出來。
李希扭頭瞄了眼這個畢業生。“麼不存在?”
“檔案不存在,”高平呼地站起來,用手臂掄了個圓圈,“這些就是一個星前送來的檔案,”他氣鼓鼓地說,“我翻了好幾遍了,裏麵沒有那個麼——‘歸來員’的資!他們本就沒送來過那份檔案!”
“可這個避風鎮警察局給局長的報告是這麼寫的,——現在送轉到我這裏來了,——”李希點點桌上的公函,照原文讀出來,“8月14日早8點30分許,我待一中年男子,其自述,其稱係5年前自避風鎮出的一員,船隻在公失事,同行幸存落荒島,環境惡劣加之心理摧殘,5年間同伴陸續去,徒留此人獨自生3年有餘,終於約於一個月前偶遇一艘過船隻,遂得以到避風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