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唐若水獨自去了商場，想給景老爺子挑件禮物。
那天在軍區大院，也許是因為人多的關係，程曼娟對她很客氣，一家人隻是討論著給老爺子祝壽的事，她這個做孫媳婦的已經無法達成老人家想抱重孫的心願，隻好在其他方麵對他更好一些，以老爺子這種年紀這種背景，真的沒有什麼可缺的，看著的是那份心意。
她在商城慢慢轉著，不自覺地走到育嬰區，眼光在各種嬰兒用品上掃過，心頭五味雜陳。
也許是她太專心了，一個小男孩迎麵向她走來都沒留意，也不能怪她，小孩兩三歲的樣子，矮矮墩墩的，不低頭瞧還真不太容易發現。
等她察覺的時候，小男孩已經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呀，對不起。”也不知對方聽不聽得懂，她趕緊彎腰將小孩抱起來。
“哇……”小孩放聲大哭，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無可奈何，四下瞧了瞧，周圍倒是有幾個正在購物的女性，可不知道哪個是小孩的媽媽，小孩哭了幾下停下來，眨巴著眼睛瞅著她，象是毫不認生，瞳孔被淚水浸得又黑又亮，小臉肉肉的，讓人忍不住想捏幾把。
她一下就喜歡上了，真的笑著捏了他一把問：“寶貝，你媽媽呢？”
“媽媽。”小男孩複述了一遍，大眼睛轉啊轉的，盯向玩具區，嫩藕似的小手快樂地揮起來：“媽媽，我要……”
唐若水簡直是被催眠了，替他買了一把小手槍，一個電動賽車，他自己則抱著個毛茸茸的小老虎不放。
等到她一手拎著玩具，一手牽著小男孩又站回剛才的位置時，才有一個女人飛奔過來。
“仔仔，叫你亂跑，嚇死媽媽了！”女人劈手抱起小男孩，在他小屁屁上拍了幾下。
她這幾下完全是恫嚇，小孩卻驚天動地地哭出來，在女人懷中撒著潑。
女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眉目清秀，體形豐腴，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套裙，很有氣質的樣子，可是眼光瞄到小孩手中的玩具，巴掌又落下來：“你是不是又讓人給你亂買東西？”
唐若水不忍心了，畢竟剛才還是相處得挺好的，上前製止說：“算了吧，寶寶還小，什麼都不懂呢。”
“就是不懂才要教他，這麼小就不聽話，長大了怎麼了得！”
小孩哭得更囂張。
唐若水看不下去了：“誒，你這當媽的怎麼回事？孩子這麼小，你讓他一個人在外麵跑，好容易找回來也不說安慰一下，上來就打，我說再好的小孩，也讓你打壞了。”
“我自己的小孩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唐若水覺得真是好笑，她果然是管得寬，把玩具往女人手中一塞：“給你，這是我自願送給他的，不是他要的，寶寶這麼小，懂得什麼？”不等女人回答，扭頭便走。
事情不大，可讓她心裏堵得慌。
剛進公司，正好看到張妍抱著一摞文件迎麵走來，見到她揚起下巴，憎惡地扭過臉。
她暗自搖頭，張妍身上的燙傷倒是不重，可每回見到她象是仇人，套用古人的一句話，這個梁子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