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朋友靠在門框邊上,掏出一支煙扔給了我,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根,深深哈了一口,一邊噴著煙霧,一邊朝我說道:“得了,你還是省省吧,我可不搞基,我的處男身不能消失的這麼不明不白的,你吐一會兒,沒啥事就早點歇著吧,快十二點了,我得先走了。”
我隻是朝他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以示作別,並沒有說再見,客廳中關門聲響了一下,他走了。
我又靠在坐便池邊呆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雙手扶著浴缸,低頭對著水龍頭“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涼水,正尋思是洗個熱水澡睡覺呢?還是直接就睡覺,然後盯著熱水器開始發起呆來。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客廳裏響起了一陣鈴聲(發哥的電影),還在緊盯著熱水器的我猛然意識到,我的手機響了,這麼晚了怎麼還打給我?莫非是某個妹紙?
我趕緊飛奔到客廳中拿起電話便迫不及待的接聽了!
“喂喂,我丁向前,你誰啊?”
“你就是丁向前?”
“嗯,我就是,你是?”
“中介公司工作的那個?”
“對,你是?”
“馬上來黃台路的那座凶宅,我在樓下等你。”話聲剛落,話筒另一頭便掛斷了電話。
“喂喂喂,你誰啊?我草!你麻痹的,怎麼掛這麼快!”我有點懊惱。我草,我還都一句話還沒說呢!會是誰呢?聽聲音很陌生,是個男的,聽上去更不像是我認識的人,再次查看了一眼通訊詳單,來自23點37分的最新呼叫,“保密號碼”!
我忽然想起來昨天一夜未解的一百多個未解電話,《鬼來電》這部電影突然在我腦海裏一閃,我手中跟過電一樣,渾身一冷,緊接著一個冷戰,手機沒抓牢,脫手掉落到了地上,來了一個一米高的自由落體。手機在地上彈起來了兩下,翻了一個跟頭,心疼的我趕忙將它撿起來,用衣服的一角擦了擦屏幕,還好沒有摔壞,在淘寶上換個屏幕得二百多大洋呢!(還他媽是水的!)
興許是酒精麻痹的原因,我完全沒在意這一通電話,酒喝多了,腦子裏想起事來特別費精神。
我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在桌子上摸起一個蘋果來,也懶得洗洗了,隻是象征性的用手搓了幾下,吹了吹上麵的髒氣,俗話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我張大嘴巴上去就咬了一大口。
嚼著蘋果,我盯著手機上的跳動的數字時鍾,心裏想著,反正腳腕上還有那幾枚硬幣呢,就算是有鬼也得躲得我遠遠的,自己又是在酒勁上,我甚至都沒有多猶豫,非常果斷的起身就奔黃台路去了!
這個點公交車已經停了,我也不願意走著去,隻好打的。
中山路是商業街,教堂,銀行,賓館,大型購物商場林立,雖是臨近子夜,這時候路上仍舊還有不少行人閑逛,KFC裏也有不少的食客,又是靠近火車站,所以人流不斷,我坐在車裏路過劈柴院的時候,還看到裏麵還有好幾家商戶仍在營業。
出了中山路就顯得冷清多了,路上的閑人明顯下降,隻有過往的車輛,大街上都顯得空蕩蕩的。
到達目的地之後,的哥扭臉對我說:“小哥,十塊。”
交錢,下車,來到目的地。
來到那棟樓下之後,我忍不住仰頭打量了一番,這棟樓裏大部分住戶都休息了,隻有零星的幾盞燈還在亮著,借著路燈,我又看向我縱身躍下的那一層陽台上,玻璃窗上還印著我的好幾個血手印,和碎玻璃渣,看來出事之後一直沒有人進去打理過。
“夜貓子不多啊!”我感歎著說道。
舊地重遊,心裏難免不尋思那天的事兒,越想越瘮人,我就沒敢再繼續往前走,而是找了一根電線杆,站在燈底下四處張望。
咦?怎麼沒看到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呢?街邊隻有零星的幾個過路的,這該死的,也沒說清楚我到了之後怎麼找他,隻是讓我來樓下,放我鴿子嘛?操蛋不是?晃著腦袋四處望,也沒瞧見一點有用的信息。
我索性抽出一根煙來,點燃了靠在燈柱上,深吸了一口,對自己說道:“抽完這一根,再沒人我就去網吧過夜,一趟趟的折騰人玩麼?”
“丁向前……”
吸進肺裏的煙霧還沒等呼出來,我就覺得有人在身後呼喊了一聲我的名字,那聲音跟沒吃飽飯一樣,拉著怪音兒,我雞皮疙瘩一瞬間忽的全起來了,猛然一轉身,叼在嘴裏的煙都被甩飛了出去,同時嘴裏,鼻子裏一起冒著煙兒,略顯滑稽,我忙問身後的這個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