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兩位邪神 3000 1/2(2 / 2)

幾乎就是十秒鍾的工夫,那扇“門”便有了開啟的趨勢。

越來越多常人看不見的物質,在被“門”所吸收,那是迷霧信徒們死後殘餘的靈魂力量,也是夾雜著大量血腥的殺戮。

而這些事物,本來是用於呼喚霧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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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中。

灰袍首領方才的冷靜蕩然無存,轉而變成一種癲狂的憤怒。

作為儀軌的發起人,灰袍首領自然能察覺到,本該獻給霧母的、他們謀劃了數年、用信徒們生命換來的禁忌物質,在被另一個恐怖的存在掠奪、竊取。

顯而易見,那是另一位邪神。

這種心情就好像是青梅竹馬的異性友人,花了數十年的時光,和她的感情終於即將水到渠成、邁入下個階段,然而就在這時,友人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黃毛搶走,然後幾天之內變成了對方的形狀,還要發來照片和視頻作為炫耀,附上一句“對不起,XX君,我已經回不去了。”

光是想一想,血壓就蹭蹭的往上漲。

“你怎麼敢!”

灰袍首領咆哮出聲:“你到底做了什麼?”

隻是他愕然發現,之前還籠罩在房間內的陰影,早就悄無聲息的消散。

那個詭異的黑袍人,更是不見人影。

這無疑加劇了灰袍人們心中的憤怒、屈辱,然而他們這時不能去針對他。

為了防止那位可惡的神祇,將禁忌物質全部搶走,灰袍人們隻能將儀軌提前,呼喚來一個更加殘破、更加不完整的霧母。

“偉大的純白迷霧之母啊……”

“請將您的注視投下,我們這些最卑微最虔誠的信徒,願將一切奉獻於你!”

“……”

在短暫的禱告後,灰袍人們高聲呼喚:“霧——霧——”

隻是一個極其簡單、純粹的音節,卻在不斷的變化,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變化的不僅是音調,更是這個音節的韻味、含義。

像是連這個文字本身,都在向某種不可知的存在轉變一般。

在旁人耳中,漸漸變成一種無法聽懂、無法被理解的音節,超脫於人類的認知,將要升入極高的穹宇,達到迷霧的家鄉——那片寂滅的神秘地域。

而隨著聲音的傳遞,樓下的【編織者】、地位較高的迷霧教徒,也停下了手中的殺戮。

他們跪倒在地上,神情滿是沉醉,像是沉浸在無與倫比的幸福之中。

同樣奇詭的音節,從人們口中吐出。

就連原本反抗、躲藏的低級信徒,也不免升起認同和榮譽感,做出相似的動作。

躲在角落、身披灰袍的朝川夢野,本來也快被那虛假的美好夢境俘獲,然而他的大腦突然一陣清涼,像是某種汙穢的事物從他的靈魂中被抽離。

他隱約猜測到:‘這是那個神父的手段?’

‘他居然……真的讓我活下來了?’

雖然現在還未逃出生天,但朝川夢野還是不禁為對方的手段感到驚駭。

看似沒有幫助,仿佛隻是一連串的巧合,卻真的讓他活到了現在。

‘簡直像是在操控命運……’

朝川夢野不敢再往下想,他盡可能向門口走去,卻忽得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名身材高大的編織者,霧蛛。

霧蛛正跪倒在地上,虔誠而虛無的看著頭頂。

麵容迅速消瘦,精氣神萎靡,那雙眼眸的光漸漸黯淡。

他的靈魂在逐漸凋零,成為祂降臨現實的材料之一。

朝川夢野心底泛起濃鬱的寒意和反感……原來,這才是迷霧信徒,原本的我,也會是以這種姿態死去嗎?

這時,他的餘光突然瞥見,那先前在頂樓出現的黑袍人。

一瞬間,朝川夢野如墜冰窟。

‘我不會要死在他手裏吧?’

好在,那可怕的男人沒有這麼做,而是信步閑庭的走在跪倒的信徒之間,仿佛根本不是處在儀軌的現場,天空中的“門”也與他毫無瓜葛,像是出來吃個夜宵一樣輕鬆隨意。

‘他究竟是什麼人?’

朝川夢野不敢多想、不敢多看,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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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爛尾樓的上空。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搶奪著樓內的禁忌物質,這是邪神間的爭奪,是凡人不可僭越的領域。

隻是看著那片夜空,都能感覺到有汙穢的存在,順著視線鑽入眼眶、深入大腦,積累得多了,便會因此瘋狂。

原本打算身先士卒的易爽,隻能在下屬的勸說下,和大部隊一起,遠離了爛尾樓。

這種情況,早已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但人們仍是以敬畏、驚懼的視線,目睹這一切。

隨著樓內的迷霧教徒幾乎死絕,一隻女人的眼睛,半開著浮現。

而與之相對的,是被打開的“門”中,伸出了骨指,而且不隻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