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父又去哪啦?這麼久了還不回來,就留下我們倆……”
“昨日白馬寺的慧覺禪師來了,邀請師尊去參加三甲子一度的辯機會,算算腳程此刻大概到了雲夢世家了,若師弟悶了,不妨將師尊走前留下的功課做了,一百八十餘圖的天下水經注疏一十三萬字的河洛百解概要想要吃幹淨,可不是月餘功夫就能了事。”
頓了頓又說,“師弟怕是忘了再過一旬便是年末小考,若是這次師弟你又在後頭晃晃悠悠,恐怕今年可不是一兩百遍水經全篇可以解決的了。”
“切兒,看書看書,師兄有沒有人說你是個悶葫蘆啦?哎,師兄,要不我們下山去,明是春神節聽說那山下被已經被花團成了花海還有花燈廟會,泥人糖葫蘆,艾,師兄,師兄……”
“師兄……師兄聽見了沒有?,又入定了,真無聊。”
修道殿上,一位少年端座在蒲團上做著早課物我兩忘,另一個稚童則是在殿上翹著腳丫滾來滾去。
那年我六歲剛被師兄帶入師門,不久。
……
“師兄,你說師妹為什麼非要去爭山主之位啊,你當山主,我娶小師妹多好,哎呀……痛,誰打我。啊,小師妹我……我什麼也沒說。”
“大師兄好。”
“師妹痛痛痛別掐了,啊,師妹你又用力,我錯了,真的。放手啊師妹手要廢了。”那年我十八,師父的女兒小師妹去年也入了門,師兄已是門內下一屆掌門最有力的競爭者。
忘了說了,我叫任平生,我的師門叫歸墟道境聽上去古古怪怪的可卻是天下第一流的門派!不信?我告訴你哦,天下少有的十二境地仙我們師門裏就有幾個。厲害吧,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聽師尊說的了。
“師兄為何你不喜歡小師妹,為何小師妹不喜歡我。”,那年的風甚是喧囂,那年的小師妹如風中蝶,穿花入林一刻不得閑,而唯有見到而你時才停下來,望著你呆呆的笑。你卻是物我兩忘,唯存一道。至於我,嗬嗬,開始學會喝酒。
“大師兄,是什麼時候,我開始嫉妒你,怨恨你。是師尊將師妹許你時,師妹眼波流轉,笑靨如花,而你卻麵若無色,直言:“今生斬情斷緣,隻願以身侍道”。亦或是你成正道棟梁一人單匹入蠻荒天下,殺十境大妖十二,重傷凱旋,那一刻你雖渾身血汙卻燁然若神人。”
“師兄,我知我早已魔心深種,離開師門遊曆天下望此生不複與你二人得見,可你為何又找上我……百年孤寂我以為你我再無瓜葛,可為何山門遭厄,而始作俑者卻是你。”
“師兄……”
“師兄……”
。。。。。。
“師兄,別來無恙?”
茫茫星漢,兩人獨立其間,一人白衣道冠背負青鋒臨虛踏步,如謫仙遺世,一人披玄甲握重戟蕩蕩魔威神鬼辟異。
“你知我不是他,他不是我。”
“花有兩葉,一枯一榮,此葉枯它葉榮,於葉而言,已是不同,於花而言無有不同”仙者衣袖翻轉兩壺仙釀落入手中,腕一旋,其中一壺飛向魔者。
魔者翻手一接,默默地飲酒。
“你還記得歸墟道境,師尊,師妹嗎?”
“他們與我何幹?”
“你還記得你曾尋我……”
“忘了。”
……
“你……”
時隨事遷,往昔不可追。
陡然,四野震動,星河鬥移,有萬道霞光噴湧而出,光影錯落,星漢之中莫名之物正在孕育。
獨飲的魔者,捏碎酒壺雙手結印口頌秘語。蕩蕩魔氣從四方湧來構成了一尊龐大魔像,往星漢深處急急而襲,而原身依舊屹立原地。
“汝在此與卬對峙不就是為此物,為何不出手?”魔者凝眉冷言。
“它是你的目標,而我的目標隻是你。”仙者淡然而笑。
言語平淡卻似有所指,魔者心中湧起一陣不安,任你萬般詭計,殺你,一切了結。殺心已定,一出手便是生死極招。緲緲太虛,凝出無數天魔影像,攻殺而來,隻見仙者手一揚,氣一沉,曲指彈劍十二,萬道劍光分化而出,劍光斬魔影,魔影噬劍光。
“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恩,好吧,就算你能殺我,到時候那東西你早就拿到了,所以不要白費力氣了,來,喝酒,老李頭鋪子的醉仙釀可是一絕。”酒水入喉,微甘帶苦,仙者似醉非醉,似笑非笑。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在打什麼主意?要問大師兄啊!”
“卬說過卬不是你的師兄,你的師兄亦從來不存在。”
“不存在嗎?那我又何必來呢?”語氣飄忽似是憶起無數往事。
話未落,仙者見遠處天魔法相手持青銅古書,向此方奔來。“哎,看來是要一戰了。”
“哦,你有何本領與我生死一戰,以旁門之法勉強初入十二境,你能接我幾招”。
“是啊,你是誰?十三境頂級修者天魔宰慕含光,雖因下界受天道壓製,隻有十二境中期修為依舊可逆階伐上的存在,我又如何是你的敵手呢,你說是吧。”
天魔宰眉頭微皺駭人魔威攪動星河,“你知道我?”
魔威臨身,驚的衣袖翻飛,仙者壓下衣腳,提壺飲酒自語道,“是啊,若不是你,普天下又有誰能以劫替劫,用那天魔劫替代天道劫讓十二境老不死的同日受劫,乖乖的在洞府內度那千年一次的大劫,讓今日之會隻有你與我這新晉地仙,隻不過你以十二境之身驅使天魔宰的權柄現在又有幾分餘力呢?我料想不多吧。畢竟,在我意料之中,我本非你一合之敵。哦,對了你本就不是十二境武夫,身著玄甲你騙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