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觀魚隻得說的更簡單些:“你隻需記住虛極靜篤。虛是無物,極是極致,虛極便是把心中無物做到極致。靜是寂然,篤是堅實,靜篤便是堅守寂然不為外界所擾。”
南陌仍是一知半解,但他不好意思深問,隻得默念著“虛極靜篤”繼續打坐,但直到月上中天他也沒有感悟到所謂的天地元氣。
何觀魚讓他回去睡覺,隻說明天繼續:“感悟天地元氣雖然不易,但是,隻要能夠感悟到,哪怕隻是刹那,也足夠了。你不用灰心,當年我十歲,差不多兩個多月我才有一瞬間進入虛極靜篤、萬象皆空的心境。”
“啊?那麼長時間呀?觀魚哥都要那麼久,我的多長時間啊?還有幾個月南疆聖域就要開啟了,到時候你一走我怎麼辦呀?”
“我天生不親近天地,你與我不同,按照正常來算,十天之內差不多。記得回去後沒有我在身邊不可修煉,若是出了岔子,會非常麻煩。”
南陌隻得回去客棧睡覺,但今晚的失敗打擊了他,雖然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但此時躺在臨時的床鋪上他還是無法入眠。
就算不能入眠也不能不早起掛幌子卸門板,更不能白天休息。
連續三四天南陌都是白天辛苦幹活,晚上跟著何觀魚修煉,但總是無法感悟到天地元氣,他的情緒也越發低落,睡眠也越發不穩定,這樣持續的時間一長,就算他體內有龍元珠也堅持不下去了。
第五個晚上他還是做不到虛極靜篤,盤坐時隻覺得困意如潮水般湧來,不多時便昏昏欲睡,然而就在將睡未睡的那一瞬間,他居然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
天地霎時一片虛無,無邊無際,無有東西,南陌自覺已然與虛無化作一體,虛無是他,他亦是虛無。
這感覺甚是奇妙,空虛、孤獨、無助,卻又非常溫暖、安心,好像什麼都有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既真實又虛幻,既在內又在外……
南陌可以清楚的“看”到虛無中的一切,但他就是虛無本身,既是虛無本身為何是“看”到?然而南陌的感覺確實是“看”,盡管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哪兒。
無盡的虛無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點,雖然很小,但也逃不過南陌的“眼睛”。
光點孤零零的懸浮在虛空中,或許是太孤單了,它一分為二,兩個光點彼此吸引並圍繞著對方旋轉,接著兩點又分化出第三點,第四點……
光點越來越多,已然無法計算,它們像快樂的小精靈飛舞著、旋轉著,無論怎麼飛舞旋轉都不會離彼此太遠,隨著光點的增加它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最終無數的光點緊密排列在一起化作平滑的鏡麵,南陌“眼前”所見就變成了表麵極其光滑的圓球——好似一個超大光點的圓球。
突然,圓球轟然爆開,好似雲霧的東西迅速彌漫並充斥於虛無,緊接著虛無中出現了很多東西:大地高山了,河流海洋,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似乎隻是瞬間又恍如過了千萬年,虛無的世界竟演化出了一片雄偉壯麗的錦繡河山。
南陌猛然驚醒,他一臉迷茫,滿臉不解的看向何觀魚。
何觀魚微笑道:“你成功了。”
南陌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開天辟地,從元氣到天地,看到那個幻象便說明你已經感悟到了天地元氣。”
南陌大喜,忙道:“真的嗎?我現在可以修煉那個周天了嗎?”
“你嚐試一下,注意不要把周天路線搞錯了。”
南陌盤膝坐好,閉上雙眼的瞬間他便進入了狀態,這次他沒有“看”到虛無,但是“看”到了些許光點,他試著按何觀魚教導的方式將白色光點吞納至體內沿周天路線運行,雖時斷時續並不順暢但總算勉強完成了一個周天。
南陌開心的跳了起來,激動的熱淚盈眶,徑直跑到何觀魚麵前撲通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觀魚哥!多謝觀魚哥!多謝觀魚哥!”
已經坐了許多天的何觀魚竟站了起來,他親手扶起南陌,南陌愕然看著他的雙腿驚呼道:“觀魚哥,你的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