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好像說如果除掉督帥殿下,他就是頭功了……啊,督帥殿下,您是說,他這個堂堂的一郡太守也隻是個小角色,根本不是叛軍的首領,還有遠比他更大的人物在操縱著一切?”
胡凱終於反應了過來。
“沒錯,如果隻是幾個郡守和都統製發動的叛亂,那麼崔海潮就算不是最高首領,起碼也是最高層的一員,犯不上去爭功邀寵。
可是在我大漢,地位高於太守者又能有幾人,這幾個高位者中,又有誰能輕易地讓一眾太守和都統製級別的高官甘心造反!要知道,這崔海潮可還是崔相的族人呢。”劉遠達繼續說道。
“督帥殿下,您是說……崔相?”胡凱用顫抖的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道。
“唉,你明白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次的叛亂就絕不會隻是要這區區東部三郡,他們想要殺的也就更不僅僅隻是我這個威德親王而已了。
他要的是整個帝國,要的是父皇的命、大哥的命、三弟的命、整個劉氏宗族的命!”劉遠達再次轉過身,看著胡凱說道。
“教主!”
胡凱聞聽劉遠達說劉遠風也將有難,頓時眉毛瞪了起來。
劉遠達看到胡凱的反應後,嘴角微微一笑,心想這臭小子果然還是跟三弟更親。
“沒錯,所有的漢室宗親都將是他要鏟除的對象,而消滅咱們禁衛軍隻是第一步。
不過他們既然有如此嚴密的計劃,那麼此時此刻,想必聖都那邊的消息渠道早已經被徹底封鎖了。
若是換成別人出去送信,恐怕連東部三郡的關隘都出不去,更別說進入聖都,見到父皇了。
隻有你,你們那個什麼教,不是有自己獨特的傳信方式嗎?你在那個什麼教裏麵應該職位不低吧,肯定知道如何在緊急時刻動用緊急的傳信渠道。”
“督帥殿下,您是說,讓我利用自然神教的信鴿向聖都城內報信兒?”
胡凱終於明白了劉遠達的意思。
“沒錯,雖然太具體的方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時此刻,隻有你才有能力通過最快速最安全的渠道,把這裏的事情告訴我三弟,再讓三弟稟報父皇,讓他們早作防範。”劉遠達點點頭說道。
“督帥殿下,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胡凱流著淚答道。
“明白了就好,我的任務是死,而你的任務是活,但你的任務才更重更難!如果你沒有完成任務就也死了,那我和鍾將軍一樣,就算到了地下,也饒不了你。”劉遠達微笑著說道。
“是,督帥殿下,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淚流滿麵的胡凱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劉遠達拍了拍胡凱的肩膀說道。
“是,督帥殿下……督帥殿下,您武藝高強,那些叛軍未必攔得住您,隻要有希望,您一定要衝出重圍啊。”胡凱又說道。
“哈哈,能活著的話,誰會沒事兒找死呢,別想沒用的了,好好回去養精蓄銳吧。”劉遠達笑著說道。
看著胡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劉遠達收起笑容,長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唉,傻小子,於連山那些人要的就是我,怎麼會讓我活著離開這落龍嶺。若是不見到我的屍體,他們怎麼能放鬆警惕,他們不放鬆警惕,你們幾個又怎麼能混出去報信兒啊……
三弟,你交給我的人,我可不敢給你弄沒了,這也是二哥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第二天,果然像劉遠達預料的那樣,叛軍雖然將禁衛軍所在的小山包圍的非常嚴密,但卻並沒有發動攻擊。
禁衛軍的士兵們自出征以來,終於有了一天既不用行軍又不用打仗的休整時間。
將士們紛紛用山泉水洗去臉上的灰塵,整理好鎧甲,順便也認真地給自己的戰馬梳洗幹淨,把馬鞍和馬鎧都擦得一塵不染。
這些真正的貴族子弟們,將用參加盛典般的高雅騎士形象去迎接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戰。
夜幕降臨,劉遠達帶著全體官兵拿出剩下的全部食物飽餐了一頓,之後,騎士們又把剩下的草料全都喂給了自己那不會說話的忠實夥伴。
而這些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它們都非常安靜地陪在自己主人身旁,一邊吃著主人親手喂給自己的草料,一邊默默地用大眼睛凝視著主人。
有的士兵還在喂馬的同時,一邊撫摸著戰馬的鬃毛,一邊跟馬兒說著悄悄話,似乎是在問馬兒:還記不記得上次在聖都郊外,與他一起騎在馬背上的美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