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狐地為首的這一群人對於青城山來說,就像是中年貴婦旗袍下的虱子一般,肮髒而醜惡。
“我們青城山並不需要外人來拯救,哪怕是走向毀滅,也隻能毀在我們自己手中,不需要外人來宣判我們的終末!”令狐地大聲吼道,臉上已經因為激動而泛起潮紅。
或許對於他來說,青城山的毀滅並不足以撼動他對於自己兒子的寵溺和維護的優先考慮。
當然,這或許也是門中許多的長老的一致想法。
青城山的衰落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了,就像是一艘無比龐大而古老的輪船觸到了一座名叫時代的堅不可摧的礁石,以一個堅定如死亡般的沉默走向沉沒。
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長太長了,長到就連輪船上的人都已經放棄了自我拯救,開始一遍又一遍地用欣賞每天夕陽的美麗來麻痹自己,最後將自己全部融入了落日的餘暉中,與輪船一同陷入永久的沉默中。
正在令狐地與郭楠爭得麵紅耳赤之時,一隻手忽然搭在了令狐地的肩頭,讓他渾身一顫。
“行了,清淨之地,如此聒噪,你們卻是為何啊?”
司馬南托著慢悠悠的步子突然出現在了令狐地的身後。
令狐地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這裏的事,你知道嗎?”郭楠開口問道,他既沒有說這裏是有什麼事,也沒有說自己要做什麼,隻是簡簡單單一個問題。
而正是這看起來簡簡單單的問題,就讓司馬南猶豫起來了。
或許郭楠是還想再給司馬南一個機會,給青城山一個機會,這一次的機會若是喪失了,恐怕郭楠對青城山也是會徹底失望,再無一絲一毫的留戀。
那每年的陽春三月,也會又少一個上山拜訪的香客的身影。
“嗯……我可以不說話嗎?”司馬南想了很久以後,說道。
“可以,你可以選擇沉默,不過你現在選擇沉默,那麼你最好永遠保持沉默,等待你們青城山滅亡的那一天!我可以想象到,那一天並不遠了!”郭楠冷冷說道。
司馬南歎了一口氣,說道,“學道三年,口出狂言。再學三年,不敢妄言。又學三年,沉默寡言。再過三年,無需多言。又過三年,靜默無言。再過三年,無言既言。”
“嗬嗬,既然連話都不說了,那這個什麼道還有修煉的必要嗎?不得不說,以如此苟延殘喘的方式,維持著你們青城山這塊搖搖欲墜的金字招牌,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郭楠仰天長歎,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再不願意多看這青城山一眼。
“我記得你們青城山還有一個道子,那小子之前似乎跑去了豫州那邊。現在呢?去哪裏了?”郭楠問道。
司馬南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被青城山除名了,不再是青城山的道子了。”
郭楠咽了口唾沫,眉頭緊皺。
“如今我們青城山的道子是她。”司馬南從身後領出來一個俏生生的姑娘。
正是那了樂。
此時的了樂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看起來活潑的稚嫩女孩,英武豪邁的氣場加上美麗大方的外表讓她看起來十分的成熟。
郭楠抬眼看了一眼了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氣息外露,鋒芒盡顯,難以匡扶大業,還得再藏兩年!”
了樂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周圍圍上來的弟子原本一臉崇拜期待的神情也黯淡了幾分。
司馬南沉吟片刻,終是又把了樂拉回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