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搞什麼鬼?大半夜地把老子叫醒,煩死老子了!”李二狗嘴裏嘟嘟囔囔,發泄著心裏的煩悶。
深夜的長安靜悄悄地,仿佛一個在白天玩瘋了的少女,在夜裏香甜的夢鄉中恢複著精力,期待著明天更放肆的玩耍。
晚風拂過他的臉龐,驅散了他的幾分睡意,他也無聊地看起了腳下的長安城。
黑暗中零星地點綴著幾盞燈火在那些奢華的大宅院裏麵。
唯有那長安城正中心的皇宮,依舊燈火通明,仿佛沉睡的少女床頭那盞忘記吹滅的燈,獨自享受著這份孤獨的靜謐。
公主府。
盡管已經是深夜了,可薑知鳶的房間的燈還沒有熄滅。
兩個侍女已經靠在門口睡著了,其中一個還打起了呼嚕。
顯然,已經勞累了的一天的她們吃不消這高強度的熬夜。
是的,原本一向早睡早起的薑知鳶,在周王爺走後,已經連續三天三夜都是很晚才睡的了。
而且,每到晚上都要把自己反鎖在屋裏,不準侍女踏進半步。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公主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到底在裏麵搗鼓些什麼。
“終於看完了!”
薑知鳶從椅子上往後一仰,直接躺在了床上。
桌上的那本厚厚的《西廂記》也翻到了最後一頁。
薑知鳶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連續幾天的熬夜,讓她原本靈動有神的眼睛有了血絲,整個人的麵容也憔悴了一些。
不過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顯然,對於終於把這本書讀完,她還是很有滿足感的。
“算命的先生說,我隻要讀完這本《西廂記》,周大哥就會馬上回來,嘿嘿!我既然已經讀完了的話……說不定明天周大哥就要回來了!”薑知鳶臉上的笑容更盛。
她的腦海中似乎在想著什麼開心的事情,雙手揉眼睛的速度越來越慢,整個人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到最後,她就這麼躺在被子上睡著了。
蠟燭照在書上,給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塗上了一點模糊的重影,讓人不得不湊近才能看清。
這對於常人來說,看久了不僅眼睛容易花,更容易犯困。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還是一個正處在花一樣的年華的小姑娘。
可是,被心中的欲望驅使著的人,總有用不完的活力與決心,去征服一座又一座的困難,隻為心中的執念。
沁心宮。
躺在床上的李沁溪輾轉反側,她和往常一樣,很早就上床躺下了。
不過一向這個時候睡覺的李沁溪在今天晚上卻罕見的失眠了。
她靜靜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頭頂的簾帳發呆。
“為什麼我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李沁溪實在是睡不著,最後她悄悄下了床。
兩個在她床頭守夜的侍女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她能從她們平穩的鼻息中聽出,她們都睡得正香。
這個時候,人也該睡了。
也要並不是屬於人族的,因為人族的視力並不屬於夜晚。
披上了一張厚厚的毛毯,穿著薄薄睡衣的李沁溪推開門,走進了小院子裏。
盡管是夏天,可深夜的外麵也是有一絲冷意的。
剛走出門,迎麵就是一陣冷風。
這撲麵而來的冷風一下子讓李沁溪更覺得精神了。
借著簷上的兩盞燈籠,李沁溪小心地走下台階。
昏暗的庭院並沒有什麼聲響,以至於讓李沁溪都收斂著自己的腳步聲。
在院子裏麵走了兩圈,吸了兩口幽幽的花香讓李沁溪感覺喉間都有一點點的涼意。
又在庭院裏麵站了一小會兒,李沁溪又推門回到了房間裏。
輕輕用火折子點起了三根香,李沁溪跪在了佛像前。
和往常一樣,李沁溪又低聲呢喃著已經念了無數次的佛經。
認真拜了三拜後,李沁溪插上香,又接著虔誠地跪在蒲團前。
欽天監。
“這一次我可幫不了了你了。”於嘉言兩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張溫齡皺著眉緊緊看著他,“為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新皇的隊伍現在已經到了落鳳坡,那裏地脈氣息混亂,再加上那裏可以稱得上是天然的一處遮掩天機的陣勢。”於嘉言無奈地說道。
不過張溫齡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依舊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過了一會,於嘉言目光閃爍了兩下,說道,“好吧,我實話實說,有天子劍那玩意在我是不敢去亂算。因為這樣算出來的結果很容易出錯,而且一個不好就容易讓天子劍循著天機痕跡,反噬膽敢去算他的人。”
張溫齡沉默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來來往往的烏雲讓天空一下陰沉,一下昏暗,於嘉言一個人躺在了地上,很快閉上眼,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