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她對魏王怎麼樣有目共睹,錢管家和她接觸多年,和她關係也頗為熟悉,他恭敬道:“蕭姑娘的話便是魏王殿下的話,直說無妨,若有老奴能做的,一定竭盡全力。”

他的話讓蕭穗頓了頓,自魏王以正妃之位相許後,魏王府的下人對她就越發恭順。

她請錢管家到一旁坐下,手慢慢放在纖細腿上,世家貴氣盡顯於一舉一動中,道:“我收到消息稱魏王五日後就可到京城,走水路回。”

錢管家大驚道:“老奴收到的信是十天之後。”

“是我暗中聯係魏王所為,用以混淆他人視線,小皇帝初登基,諸事繁多,手上管不全事,現在魏王快回京,他定不會輕易放過魏王殿下。”

她又咳嗽了好幾聲,麵頰都泛出粉潤。

錢管家腦子也不是蠢的,聽她一說便思索道:“那姑娘今天叫老奴來,是……”

“你今天到訪,想必會有人多加查探我和你說什麼,”蕭穗抬手喝一口茶,慢慢壓下悶氣,“我上次出門試探時有三批人跟著我,蕭府應該早就被人監視住,錢管家來這一趟也不知會傳入誰的耳中,我不可再多出手接觸,此次魏王回京事宜,錢管家麵上一切照他信中來便行,但請錢管家過兩日後告訴宜側妃兄長,說那天魏王從淮南給宜側妃定的絲綢到了,讓他親自去接。”

她和錢管家接觸,裴元淮大概率隻會盯她和錢管家,府外的人做什麼,他管不來。

宜側妃是魏王府中最受寵的側妃娘娘,性子冷淡不愛說話,卻頗得魏王敬重,有個掌管河運的哥哥。

錢管家鄭重應下來說:“老奴知道該怎麼做。”

蕭穗放下手中茶杯,開口道:“錢管家回去之時,記得注意是否有人跟著。我近日身體不舒服,許多事想插手也沒辦法,心中別無所求,新帝手段狠毒,隻望魏王殿下能平安回到魏王府。”

她這張嘴會說話,像是事事都以他人為主,魏王身邊的人都覺她對魏王用情頗深。

錢管家微感動道:“老奴看著魏王殿下長大,若他知蕭姑娘這般盡心,一定欣慰至極。”

蕭穗微頓,隻是輕聲道了聲謝。

蕭府一向不久留客,錢管家也沒呆多久。

目前的這段時期,沒有人會是閑人。

婢女阿碧端著藥湯,跨過門檻走進屋來,跪坐在地上,把托盤上的蜜餞湯碗端到案桌邊,道:“姑娘總不聽勸,養好身子再見人也不耽擱時間。”

蕭穗輕輕拿過瓷碗,抿兩口苦藥,自己確實是該多休息,但裴元淮這個隱患,時刻讓她安息不寧。

她胸正間處有枚紅色小痣,年少穿衣時倒還能平坦胸口看得出,現在便是伺候沐浴的婢女,也不了解這種細節,但裴元淮知道。

蕭穗和他胡鬧嬉戲時,由著自己任性沒有顧忌,眼下觸怒裴元淮,沒有一點好處。

當年他還癡癡傻傻時就最愛抱住自己的東西不放,旁人去問他要時他還會生氣,隻會小跑到她麵前,放到她手裏,還不許她給別人,對於處心積慮得到的皇位,更不可能拱手相讓。

阿碧見她心緒不寧,低聲道:“姑娘若是實在煩心,不如讓舞姬來解個悶?奴婢去藥房時,有位軍器監大人來過,送了一堆東西,一臉焦急說想求您辦事,李管事說您今日不見客,好不容易讓他先離開,他說什麼都要把禮留下,裏邊似乎就有幾個好看舞姬。”

蕭穗低眸喝一口藥,道:“應該是想借我的手送給魏王,求魏王庇佑,先帝大喪才過,此等貪玩耍鬧之舉傳出去,隻會招人非議,讓人送回去。”

工部昨夜丟了八十把弩,軍器監負責此事,裴元淮處事手段狠,人人都懼,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撞到他麵前。

阿碧嘀咕道:“那位大人也真是,誰都知道您和魏王殿下關係匪淺,他還敢送這種東西,倒也可惜那群舞姬,聽說是外邦的,奴婢沒見過幾回。”

蕭穗微微抬起漂亮眸眼,問:“外邦的?”

先帝曾經遭異族刺殺,特下令如無太守府衙批印,任何異邦都不許進京。先帝駕崩這才沒多久,哪個要保職的官員都不可能蓋印這種文書,何況隻是為了幾個舞姬。

阿碧疑惑她怎麼對這種感興趣,卻還是實話道:“看樣子是像。”

蕭穗輕道:“既然像,那便扣下來,明日送出京,其他東西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