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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歲王朝,京城的一家兵器鋪子。
柳三千在一張簡易的木板床上幽幽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心裏突然一驚。
我這是在哪?
剛要用力爬起來,小腹一陣撕心裂肺痛感襲來,他差點疼暈過去。
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腹部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經過剛才的掙紮,還沒愈合好的傷口再次湧出一股鮮血,直接把紗布染得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
柳三千捂住紗布,盡可能阻止流血,一邊回憶著自己的遭遇。
這時,柳三千的靈魂深處仿佛爆炸了一般,無數不屬於他的畫麵閃現。
半柱香過後,柳三千環顧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兵器鋪子。
柳三千明白了。
前世,他路見不平,被一群混混用匕首刺中心髒。
他的確死了,而他的靈魂意識,在這個“柳三千”的身體裏重生了,來到了這個叫“歲”的王朝。
至於身上的傷,則是這個世界的柳三千,昨夜被人用刀砍的。
雖說死而複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可柳三千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是有些驚恐。
因為他的身份,竟然是個殺手!
從小無父無母的柳三千,是被一個老先生收養大。
在他十歲的時候,老先生駕鶴西去,小柳三千流落街頭,幾乎要被餓死。
生存無望之際,偶遇一中年漢子,見他根骨精奇,於是將他收為徒弟。
而這中年漢子,也就是柳三千的師父,效力於大歲王朝的江湖第一大殺手組織——賣刀人!
於是柳三千稀裏糊塗的成了一名賣刀人的殺手。
就在昨夜,柳三千接下一任務,去暗殺一個背負數十條人命的惡匪。
惡匪臨終前,拚盡最後一口氣,一刀將柳三千差點攔腰斬斷。
柳三千慢慢坐起來,傷口處傳來的痛感,牽動著他的神經。
環顧四周,他放下了忐忑的心,這兒是他的兵器鋪子。
腦海的記憶中顯示,從他十多歲加入殺手組織,之後一直經營者這家兵器鋪子,一晃十年已過。
十年間,他隻接過十餘次任務,無一失敗,這也意味著,有十餘人死在他的刀下。
盡管這十餘人皆是作惡多端之徒,依舊讓現在的“柳三千”很是不喜,畢竟殺人這種事,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打打殺殺,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再者,柳三千也深諳一句俗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身為殺手,暗殺別人的同時,也得時刻做好被殺的準備,這可不是柳三千想要的。
死過一次的他,非常的惜命。
昨夜的惡鬥,不就差點一命嗚呼?
這次有驚無險,那下次呢?
下下次呢?
想到這兒,柳三千萌生退意,他要退出賣刀人。
上天給他重獲一次的機會,他隻想好好享受人生,做個好人。
找個正經生意,娶個賢惠的妻子,再生幾個娃,不比打打殺殺香嗎?
慢慢的,柳三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睡了過去,傳出陣陣鼾聲。
......
日上三竿。
京城作為大歲第一大城,城中共有百姓八百多萬!
街上人來人往。
有挑著擔子吆喝叫賣的貨郎,也有提著籠子遛鳥的富戶。
街邊開滿了經營著各種生意的店鋪。
龐大的人口基數,讓每家店鋪都滿滿當當。
凡事都有例外。
這不,有幾間店鋪門口冷冷清清,幾個時辰都不見人進出。
定睛一看才明白,那都是白事鋪子,生意能好才怪。
同樣生意不好的,還有柳三千的兵器鋪子。
雖說江湖紛爭不斷,可畢竟不是亂世,很少有人花錢購買刀劍兵器。
休養了幾天,柳三千身上的傷口結痂了。
畢竟練了十多年的武功,體質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一般的傷,三五天就能痊愈。
這些天,柳三千一邊養傷,一邊把兵器鋪子打理的幹幹淨淨。
用他的話說,這叫勞逸結合。
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就想著開張迎客,萬一生意上門呢。
他的兵器鋪子在街尾,位置很差勁。
反正也沒有誰天天光顧兵器鋪子,位置好壞影響不大。
今日,柳三千開張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眼下也沒有客人進店,柳三千就到後堂,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木箱子。
記憶中,這裏麵存放的是柳三千二十多年的家當。
他想找找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換些銀子,將兵器鋪子改造成其他生意。
以前的柳三千,主要收入來源是接任務。
一次任務,最少也得四五十兩銀子,足夠他吃兩年的。
所以兵器鋪子的生意好壞,他都不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