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驚魂未定的時候,廢墟上果然又多了五頭同樣的怪獸!
一些小兵開始逃竄……
“怕什麼!不就是一頭神獸嘛!”逐日王的軍師“羲和”騎著獅子,衝到了開明獸前,用一麵金紅色的三角令旗點住它吟咒道:“天不仁兮,亂魔舞;擾紛紛兮,害蒼生。得道士兮,懷正義……”
羲和的咒語還沒吟完,某開明獸的一個頭顱就對著他噴出氣流!
氣流刹那間就變成了龍卷風,把羲和被卷上了天空。還好,羲和的後麵有一棵大樹,他用一條手臂死死地抓著樹枝;而他的獅子,卻不知飛哪去了。
“布陣!”逐日王如臨大敵般地讓他的大纛手們揮舞著數麵金底紅交龍紋的長流蘇旌旗……
一眾金色戰車狂飆衝上——這些戰車耀眼奪目,輪軸兩頭各接一把四棱長矛——是逐日王赫赫有名的黃金戰車!
黃金戰車從開明獸身邊開過,戰車的四棱長矛讓後者鮮血淋漓。
接著,兩翼的金甲輕騎一邊奔馳一邊搭箭暴射,等到距離拉近,輕騎們又拔出彎刀——一片彎刀反射著陽光,甚至讓開明獸都覺得刺眼,而微微扭頭。
最後是無數手持長矛和圓盾的金甲步兵蜂擁而至,有力地給了開明獸們最後一擊。
在人山人海麵前,開明獸力竭了,它掙紮著,不甘心地癱倒在地,然後被身體“矮小”的智慧種族給分割成肉塊了。
一群烏鴉在天空盤旋,帝都外伏屍成山、流血漂櫓。
踩踏著屍體,逐日王率先引軍入城,往防守薄弱的西城區攻去。
語琳見此,隻好把部隊開向皇宮所在的東城區。
現在,他們誰都想多搶占一些街區,和兩夥壞蛋沒什麼兩樣。
但赤鐵勇者卻也還在抵抗——這些不要命的死士,即使是在滿身瘡口,血流不止的時候,也依然戰鬥不息,死要拉上幾個敵人陪葬!
“嘭!”皇宮的大門被衝車中的長木撞開了——畢竟,宮門不是城門,不至於牢固到過分。
語琳率大軍入宮,這架勢,就像是一股的黑色洪流,在往一堆莊嚴古樸的建築群的每一個罅隙裏衝去。
親衛們殺散了一眾赤鐵勇者後,語琳見到了騎著白馬“雪驄”的東皇痕。
出人意料的是,東皇痕的手裏提著兩個鮮血淋漓的人頭,一男一女,四五十歲的年紀。
“你……”語琳身邊子默看著東皇痕手中的人頭,眼前一黑,幾乎倒栽下馬去。
東皇痕卻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子默,你背叛朝廷的那一天就應該把後果想想清楚嘛,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他說著手一樣,把手中的兩顆人頭扔了出來。
“爹、娘!”子默翻身下了白鷲,撲到父母的人頭上痛哭起來。
語琳策馬上前,手中的鳳之權杖直指老戀人,她沉聲道:“東皇痕,你死到臨頭,今天,就讓我來為子默的家人報仇吧!”
東皇痕的恐怖笑容散去,他看著語琳,出奇地平靜,甚至還有一點兒溫情脈脈。
他舉著羽人劍說:“語琳,我對你說最後兩句話。”
語琳摸著她的戰馬,淒然一笑:“還有什麼好說呢?”
東皇痕的臉色又一下子嚴峻了起來,他像是在主持祭祀那樣地說道:“我真地愛過你,而且隻愛過你……”
語琳的狂笑起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那隨便你吧。”東皇痕把羽人劍舉起,劍柄對著太陽,一個金色的光圈閃過後,鋒利的劍刃已插入了他的心髒,再用力一攪,然後,玉樹臨風的身體栽落下馬。
“太子殿!”語琳失聲叫道,一抖韁繩往東皇痕衝去。
就在她跳下馬,想要抱緊這個愛過也恨過的男人的時候,突然,一條粉綾飛來,將東皇痕的屍體卷裹走了。
一頭黑熊咆哮著走上前來,上麵乘著天下最高貴的女人。她把東皇痕的屍體抱在懷裏,是太子妃,姿姬!
她的身後,又是一群赤鐵勇者蜂擁出來……
姿姬把東皇痕的屍體拋給了一個偏將。偏將應諾說:“太子妃,我會把太子殿的屍體燒掉的。”然後就策馬往東宮的方向奔去。
太子妃!
對語琳來說,這是個多麼具有刺激性的字眼,曾經,這個位子應該是她的吧?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語琳秀眉一皺,立刻吟咒:“地獄中兮,困明皇;骷髏怨兮,火熊熊。一飛衝兮,涅槃去;金翅綻兮——鳳天翔!”
刹那,一雙金色的翅膀在她的背後蓬勃張開,帶著她從馬背上飛起來。
姿姬也迅速地甩出了一條粉綾……然後,順著這條掛在了宮樓上的粉綾飛上屋脊。
語琳見了,忙橫起身子,在一根盤龍巨柱上蹬了幾步,同時金翅猛震,一樣地上了屋脊。
宮樓下,東皇太一駕著六龍之車低飛而來!他身後的赤鐵勇者們嚴陣以待,絲毫沒有大勢已去的不安。
“乾坤黑兮,宇混沌;裂缺閃兮,光耀目。神變色兮,魔驚駭;滅天地兮——雷神怒!”東皇太一視死如歸地操縱著六龍之車,撞入黑甲軍中。
以六龍之車為中心,突然,無數道閃電狀的光芒向著四周迸射開去,給周圍來了一場大麵積雷電覆蓋。
在雷神怒的攻擊範圍內,幾乎所有黑甲軍都抽搐著,焦黑而死,個別人一時沒死,掙紮著想往前爬,但他們的模樣卻真是慘不忍睹,這哪裏還是人嘛?!
一道紅影閃過,析木躍上了東皇太一的車頂,炎杖向下,七個火球爭先恐後地滾入戰車。
東皇太一從六龍之車中全速飛退,降落在戰車後方,與此同時,他的霸王權杖祭向蒼穹:“天雷!”
析木見勢不妙,雙腿狠狠地在車軾上一踢,整個人借著一股衝刺力向前射出……
隨即,天空小範圍內黑雲滾滾,一道閃電劃落,放出耀眼的白光。
“轟!”六龍之車的車身被從天而降的閃電擊毀,碎木四濺,給身在半空的析木也添加上了幾道傷痕。
子默乘著白鷲了,飛到東皇太一的近處,然後翻身落地,與自己的影子配合,一同向著東皇太衝刺過去!
赤鐵勇者們策馬攔截,把東皇太一保護起來。
皇宮中全是乒乒乓乓的聲音,雙方打得難分難舍。
騎著白龍的湘君、湘夫人殺來。前者飛起一腳,踢在了一個黑甲軍的頭盔上,讓他雙腿離地彈射到了一麵牆上,腦袋開花。於此同時,湘君手中的君子劍磕在了另一個黑甲軍頭上,劍光亮出,黑甲軍的頭盔和腦袋都一分為二。
湘夫人也配合著丈夫,手中的淑女劍旋舞翻飛,在四個撲過來的黑甲軍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切口。
不遠處,飛續和星紀出現在了亂軍之中,拚命地往湘君夫婦這邊殺開血路。
湘君與湘夫人也顯然看見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喊成出“無量斬!”手中的寶劍也分別地對著星紀和飛續的方向掄圓斬去!
下一刻,兩道藍色的氣浪緊貼地麵,洶湧澎湃地向著飛續和星紀延展——
星紀躲避的速度更快一些,他一骨碌滾離戰馬,因此,身體上基本沒有受傷,但他所乘的馬匹卻已經裂成兩半。
飛續的速度慢一些,大腿跟被氣浪擦到,帶著泡沫的,鮮紅的血飛濺起來。
不過,氣浪所到之處的黑甲軍更慘,霎時間,他們殘軀碎肢鋪了一地。
揮出一擊“無量斬”後,湘君抬起頭,卻正好看見語琳和姿姬在宮樓之巔纏鬥……似乎,語琳更厲害一點,而姿姬已經邊打邊退。
湘君冷冷一笑,突然把君子劍對著語琳的方向揮去,並再次怒喝:“無量斬!”
語琳此時雖處在了上風,但哪裏會有功夫分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金石子突然打到了湘君的手臂上,讓他的劍鋒一偏——
藍色的氣浪衝上宮樓,沿途開牆爆椽、木石亂飛,但最後卻隻是在語琳的身後掠過,沒能傷到她一絲一毫。
湘君按著血透衣甲的右臂往金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目光所觸到的,是一個妖獸族男孩。
那男孩舉著彈弓,對準了湘君,無畏地說道:“我會保護我娘的!”
辛離的彈弓射程是六十步,而無量斬的極限是三十步。
“臭小子!”湘夫人嬌喝一聲,踢著白龍往辛離的方向殺去……
“盤古助兮,千鈞撥;力拔山兮,氣蓋世。滾石落兮,聲如雷;難抗拒兮——巨山壓!”騎著赤豹的山鬼從斜側方衝來,手裏的藤杖點向了白龍。
湘君與湘夫人頓時感到天空一黑。抬起頭,他們便看見了一座巍峨的岩山,帶著不斷滾落的碎石,從正上方狠狠地砸落下來!
白龍迅速地低飛著向前竄去,岩山隻壓到了它的尾巴,讓這可憐的尾巴血肉模糊。
禍不單行,前方也早已經有人在吟誦咒語:“絕域高兮,雪山連;水凝結兮,成白川。年複年兮,心亦冷;聚作怨兮——寒冰咒!”
是騎著翼龍的冰怡!
白龍剛低飛著擺脫岩山,前方就馬上有滾滾寒氣從大地的深處冒出來……晶瑩的玄冰迅速地在它的腳爪上凝結起來。
白龍離開寒冰咒的攻擊範圍的時候,半個身子都結滿了冰塊,每根骨骼都發出了痛苦的哀鳴。它再也支持不住,長嘯一聲後就掉落在地。
湘君與湘夫人畢竟是高手,他們搶先一步跳下白龍,背向站立,把各自的劍豎立在身後,嚴陣以待。
星紀騎了一個偏將的馬匹,叫一聲:“獸化!”變作一頭章魚獸殺上前來。
韓逍劈開一眾赤鐵勇者,夾著暗血豹來給星紀助戰。
但湘君夫婦的身後也有不少的赤鐵勇者衝上前來,攔住了章魚獸和韓逍的去路……
再說那宮樓之巔。
語琳已經把傷痕累累的姿姬逼得手忙腳亂、必輸無疑。
但太陽在雲層後移動,忽然,有一道光芒射向了語琳的眼睛,讓她有了一個眨眼的瞬間!
刹那,姿姬張開雙臂,十數道粉綾向前方飛擁過來。語琳避之不及,粉綾纏到了她的翅膀上,將這對金翅牢牢地束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