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的看著那個爬向離鳶的孩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偏過頭,一張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淚水,泥土已經將他的臉弄髒,但依然讓人覺得憐惜。
縮著頭,樓澈蠕蠕的說道:“爹爹,澈兒怕。”
不一會兒,樓澈就爬到了離鳶的麵前,抓著離鳶的腿:“姐姐,澈兒怕,澈兒怕。”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離鳶慢慢的蹲下了自己的身子,讓那個趴在自己腳邊的孩子站了起來,大約九歲十歲的樣子。
離鳶的手慢慢的撫上樓澈的臉,冷冷的說道:“別哭。”
這是她第一次安慰人,她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用,但是她真的盡力了。
“澈兒怕。”用力的抱著離鳶的脖子,樓澈顫抖著身子說道:“好怕,澈兒不想死,不要讓澈兒死。”
“姐姐,救救澈兒好不好?”
離鳶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拍打著樓澈的後背。
“少主,小心!”一個聲音猛地從離鳶的身後傳來,但還是遲了。
僅僅隻是瞬間,離鳶的左臉上已經多了兩個傷痕,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樓澈被離鳶用力的推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樓澈。
樓澈的手上拿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尖刃上還有點點的血漬。
一滴一滴的,慢慢的掉在地上,然後被泥土混合。
他一臉痛恨的看著離鳶,露出一個稱得上是魅惑的笑容:“就是死,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站起身來,離鳶根本沒有顧忌臉上還流著的血,一步一步的走到樓澈的麵前。
“為什麼?”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對一個人好。
可是,他不要。
“哼!”偏過頭,樓澈連看都不願意再看離鳶一眼。
“少主。”一個侍衛走了上來,看著離鳶還留著血的左半邊臉:“有毒,少主,有毒。”
“來人啊,快叫大夫,快。”那個侍衛對著外麵大聲的吼道。
“夠了!”看著這一幕,離翔冷冷的開口:“烈風,別管她。”
“將軍?”
看都沒有看離鳶一眼,離翔諷刺的說道:“我早就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離鳶,這是你自己的錯,自己解決。”
看著躺在地上的樓澈:“看不出來,你樓家還有一個漢子,樓澈?你的老來子吧,可惜了,竟然入了奴籍。”
說完,離翔一甩衣袖快步離開。
血一滴一滴的從離鳶的臉上掉了下來,慢慢的,離鳶的左臉上出現了一種詭異的黑色。
“樓澈。”輕輕的說著這兩個字,然後輕輕的一笑:“是我錯了。”
聽到離鳶的這一句話,樓澈詫異的抬起頭,可是留給他的隻有離鳶顫抖的身子還有蹣跚的腳步。
因為離翔的話,沒有人敢上去幫助離鳶,她一個人,慢慢的走著。
張了張嘴,樓澈想要說什麼,到了最後,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那個人,是他的仇人,是她要將他的親人殺死。
所以,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
烈風一直跟在離鳶的身邊,看著離鳶要倒不倒的身子。
“砰。”
“少主!”扶起倒在地上的離鳶,烈風焦急的說道:“少主,讓屬下扶你回去吧。”
“放手。”離鳶冷冷的說出兩個字。
“少主?”猶豫的看著離鳶,烈風不甘的開口。
“放手。”
離翔說過,不允許任何人的幫忙,不允許接受任何人的幫忙,離翔的命令,離鳶從來沒有違抗過。
掙脫開烈風的手,離鳶冷冷的開口:“別碰我。”
她不喜歡別人碰她,但是,剛剛那個小孩兒是一個意外,她甚至主動去抱他。
可是,她卻被他狠狠的背叛。
“樓澈……”離鳶輕輕的念叨著這兩個字。
“盡力的幫他。”
對著烈風說完這句話之後,離鳶便離開了。沒有讓人跟上去,也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她到底過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