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常嗎?老師對學生不就是該‘傳道授業解惑’嗎?”
“那怎麼沒有傳別人的道授別人的業解別人的惑?還有,我們報考這所院校,這不是一般的院校,對同等學力是有要求的,為什麼對你我就不加限製?還有,我和你的麵試怎麼就那麼順暢?你有沒有問問你周圍的同學,哪個沒有提前托關係送禮?你有嗎?”
“那你有嗎?”
“我沒有!但我認識田小麥,並且大學報到那一天,有幸跟她坐同一輛車,認識了同一個老師,那個老師叫康爍!他後來考取了省裏的公務員,安排好了田小麥所有考研的路,砍掉了路上所有的荊棘,掃除了一切障礙。而我,完全是沾了田小麥的光。話說到這兒,你該明白了吧?”
我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康爍?你是說,我所有的幸運都是我們那個叫康爍的老師給的?”
“包括你能提前參加執業醫師考試!”
“是真的嗎?”我喃喃的問,天不答,地不語,是默認了吧!我的眼睛瞬間模糊了,淚水溢出眼眶,在臉頰上流淌。淚是熱的,是鹹的,所以,就算再低的溫度,也不會凝成冰。從專科考上研究生,在別人的讚美和羨慕裏,我以為這份美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而贏取的。卻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我沒有因為否定了自己的努力而失落,相反,卻因為康爍肯費盡心思為我成就這份美好而感動。此刻,內心是無比震撼的,更有複雜的情愫在糾結。“那麼,柴剛的身份是——”
“康爍大學時的同學!”
“難怪!開學報到的時候,他會那樣說。我去S城參加執業醫師考試,他會給我安排那麼巧合的酒店,服務還那樣的周到,而康爍找到我又是那樣的輕而易舉。”我喃喃的說。
“是不是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小麥!就算他在過去的兩年什麼都沒為你做,就算他過去的兩年心裏沒你,就算他從未停止過相親,又如何?他現在心裏的那個人是你田小麥吧?愛情裏挑挑揀揀很正常,隻要大浪淘盡,最後剩下的那個人是你,你就是最後的贏家。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這家夥!把我拚命往他身邊推,是在報恩吧?”
“隨便你怎麼想了!哈哈!我聽說森林公園裏有兩棵愛情樹,相隔十米,卻是根連根,枝連枝。據說圍著其中的一棵樹左轉六圈,右轉六圈。然後筆直的往前走,如果能摸到另一棵樹,就可以得到愛情的願望。周末若有空,不妨去摸摸試試。”
“這個倒可以考慮。你去過嗎?”
“去了!轉暈了,沒摸著。對了,你聽說了嗎?今天,學校裏有個女生,因為腦血管瘤突然破裂,沒有搶救過來,沒了。”
“你說真的假的?”我覺得脊背的汗毛根根都豎了起來。
“你的醫學知識應該比我豐富吧!”
我一時間無語。一個鮮活的生命說沒就沒了,真是匆匆太匆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是否還要較真下去呢?
周六,我一個人坐公交車去森林公園。所謂的祈福祈願,並非迷信,而是祈求心靈的寧靜罷了。無心看風景,直奔愛情樹而去。依照傳說,我閉著眼睛繞著其中的一棵樹,正轉六圈再反轉六圈後,往前走,如果能摸到對麵的大樹上,真的就能實現愛情的願望嗎?
我求的,正是我與康爍的未來。我想要賭一把,卻沒有全勝的把握。一步,兩步——我突然間停住腳步,我伸出去的手摸著的不是樹,卻是人。
我說:“不好意思!請讓一下,我的目標是那棵樹。”
那人卻直接拉起我的手,摸向的不是樹,而是他的下巴。我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他說:“你不會真的想把我們的未來押在那棵樹上吧?”
“對!我就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想煎熬,我發現我的心居然是選擇相信你的,所以,我隻能擯棄我的心。”淚水從閉著的眼睛裏擠出,在臉頰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