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無操守
“牙疼,蘿卜爛在地裏,女人懷孕,三者有何共性?”高大英俊的男人推了推臉上的鏡框,笑問其他人。
二寶積極開動腦筋,實在猜不出謎底。
“都很疼?”波浪卷長發的女人猜道。
“都是蟲子惹的禍。”皮膚黑黑的男人說。
“哈!”短頭發的女人笑出聲。
“非也非也。”英俊的男人搖搖頭。
“拔晚了。”長相斯文俊秀,一直沉默的男人淡聲道。
包廂裏的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半秒後開懷大笑,站在後麵的二寶露出若有所思的困惑表情,她周末在酒店中餐廳打工,客人坐著,她站著,客人吃著,她看著,客人聊著,她順便聽一耳朵,有的客人聊天真是不堪入耳,有的聊得很風趣,她也揀個樂子偷偷在心裏樂,像今天這樣,別人笑得樂不可支,她聽得雲裏霧裏的情形還是第一次。
斯文儒雅的男人稍稍抬手,二寶從身後的酒櫃上拿起紅酒,幾步上前,俯身幫他倒紅酒,她穿了一件大紅的高開叉旗袍,嘴唇上塗著同色的口紅,旗袍顯得有些大,胸前漏風,臀部是緊繃繃的,這旗袍充分暴露了她身材的特點,胸小、胯寬、臀大。
男人左手夾著一支煙,仿佛對著她的臉吐了一口煙圈,至所以用仿佛,因為二寶不確定,他長得一點都不猥瑣,這包廂裏的每一個人都長得不猥瑣,聽他們聊天的內容,二寶大概推斷出他們是一群律師。
男人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示意她酒夠了,二寶立即拿著紅酒退到後麵,繼續扮布景。
“狐狸愛上了兔子,約她去喝酒,兔子醉了,狐狸趁機把兔子給強了,過了幾天狐狸又叫兔子去喝酒,兔子說:不去了!不去了!喝完酒臀疼。”短頭發的女人繪聲繪色的講一個段子。
剛講完,其餘人都放聲大笑,斯文男人也微微勾起唇,這下二寶是徹底的困惑了,為什麼她聽不出笑點在什麼地方?她壓根不覺得好笑啊。
“顧大狀,走一個。”卷頭發女人舉起酒杯敬斯文男人。
二寶盯著男人頎長的背影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他也不壯啊,為什麼起個顧大壯的名字?
“刑大辯。”短頭發的女人敬眼鏡男。
二寶偷偷側過臉去,憋笑憋到滿臉通紅,還有人叫大便呢,她死死咬住嘴唇,雙肩上下顫抖著。
顧晨希放下大肚玻璃杯,往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他一手搭上椅背,身體微微側身,餘光再一次掃向斜後方的小服務員,走進包廂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很是吃驚,她像極了蕭世愛,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再一細看,又發現兩人其實完全不像,蕭世愛看似柔弱,其實性子極其剛烈,她極度驕傲,又極度自卑,像是水與火的矛盾綜合體,眼前的小服務員即便穿著性感的旗袍,也難掩從骨子裏透出的一股傻不愣登的敦實勁兒,地地道道的村姑。
“世界上最慘的職業是炮兵連炊事員。”顧晨希也突發興致的來一個葷段子。
村姑好不容易止住偷樂,睜圓了眼睛,一臉的不解。
“背黑鍋,戴綠帽,天天看別人。”黑皮膚男人笑著舉手搶答。
包廂裏又是一陣哄笑聲,二寶還是覺得不怎麼可樂,還沒他們的名字可樂呢,大壯和大便。
等到他們離去,二寶抓緊時間伸手拿起桌上剩下的大蝦往嘴裏塞,這些剩菜送進後廚直接扔垃圾桶,實在是浪費,小雨忙著撿桌上的煙,這些全是好煙,馮小雨是二寶的室友,她們宿舍六個人全在這家酒店做兼職。
“客人灰不灰回來拿?”二寶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她指著馮小雨手裏的銀質打火機問,剛才看見斯文男人顧大壯手裏拿著這個打火機。
“不會,他們不差錢。”馮小雨把玩著打火機,吧嗒一聲點燃手裏的煙,陶醉地深吸一口香煙,好煙抽起來就是不一樣。
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馮小雨急中生智將手裏的打火機塞到二寶手裏,她掐滅手裏的煙,轉過身去裝著清理酒櫃。
二寶鼓著腮幫子,一手拿著糯米蓮藕,一手拿著打火機,呆呆地望著去而複返的顧大壯。
顧晨希走到小服務員跟前停下來,低頭望著她油乎乎的手上拿著他的打火機,她抬高手,將打火機送到他眼皮底下,“幾點下班?”他問。
二寶分兩次咽下嘴裏的食物,“十,十點。”她答道。
“還有十分鍾,我在大堂等你。”顧晨希看了一眼手表,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二寶舉著打火機目送著他的背影。
“行啊,二寶。”馮小雨轉過身來,激動得臉都紅了,沒想到她們宿舍六個人最先勾到金主的是傻妞二寶。
二寶低頭看著手裏的打火機,突然覺得有些燙手。
打掃完包廂,二寶去員工更衣室,換下旗袍,穿上自己的藍色校服,室友們一致覺得校服難看,穿上就像是勞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