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出租車師傅也問二寶,二寶也不知道,想了想說去機場,繆老頭說一個星期前他就辭職了。
二寶走進機場大廳,周圍全是人,她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他結婚了也沒關係,他對她說難聽的話也沒關係,他有人格分裂也沒關係,他將她關進精神病院也沒關係,他差點掐死她也沒關係,隻要能讓她見到他,哪怕遠遠地看著,知道他在學校裏教書,她離他很近,這樣就行。
二寶找不到他,她一手摸著自己的脖子,脖子那道黑色的疤,她現在也覺得很好,是他咬的,想著他的牙貼著她的脖頸,咬開她的皮肉,她奇異地感覺到心跳加速,她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是不正常的。
二寶臉貼著落地窗,看外麵的飛機起飛,猜測他可能在其中一架飛機上,或者曾經坐過其中的一架飛機,可能是昨天,也可能就是剛剛。
一個小皮球滾到她腳邊,“球,球,球球——”一身粉紅衣服的小女孩搖搖晃晃地追著她的小皮球。
二寶蹲下幫她撿起小皮球,她紮了兩個羊角辮,眼睛圓圓的,鼻子小小的,嘴唇薄薄的,很漂亮。
小女孩雙手接過自己的皮球,瞪著眼睛歪著腦袋看她。
“苒苒——”女人甜甜的聲音叫道。
小女孩咧咧嘴,衝她笑一下,然後轉身就跑,“小寶貝兒,別摔著。”女人幾步上前一把抱起小女孩。
“爸爸——”小女孩手指著一個方向叫道。
身材頎長的男人一手拿著一個脆皮甜筒大步走過來,一個遞給女人,一個遞給小女孩,他伸手抱過孩子,“老公,走吧。”竹子挽上顧晨希的手臂,她看見了二寶,就當沒看見,不管是二寶還是周靜怡,或者是那個童珍,竹子都懶得在她們身上動心思,聰明的女人在自己男人身上花心思,笨女人才在情敵身上花心思。
二寶蹲在地上,看著他們一家三口越走越遠,她第一次知道他原來有個女兒,是跟竹子生的嗎?看女孩的年紀很小。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二寶深深地垂下頭,永遠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能一眼看出卓盛飛壓根不愛喜兒,卻看不出顧晨希其實跟卓盛飛一樣,他壓根不愛自己,不管是生孩子,還是結婚,他招呼不跟她打一聲,一樣不落的做完了。
二寶下午回到飯館,喜兒照例不在,自從蔣木替他坐到收銀台後麵,喜兒就光榮地退休了,蔣木趴在收銀台上,安靜地睡覺,劉梅在後廚擇菜,小錢炸著花生米,丁師傅還沒過來。
二寶叫了劉梅出去散步,煎餅攤的生意她不想做了,如果劉梅有興趣,她願意連車帶技術一起轉讓給劉梅,劉梅當然是樂意,一口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劉梅跟著二寶出攤,丁師傅也抓緊時間對小錢進行最後的培訓,等到小錢能獨擋一麵,他就辭職跟老婆一起賣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