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一根煙,顧晨熙將煙頭隨手扔在廣場上,又朝地上淬了一口痰,他朝幾個坐在麻袋上的民工走去。
“老板,有活兒?”一個中年男人主動站起來,討好地問,他們就在火車站附近等生意,隻要給錢,什麼體力活兒都做。
“識字嗎?”顧晨熙挑剔地望著地上的六個人。
“都識字,最低初中學曆,我是高中學曆。”站著的中年男人笑道。
“走吧。”顧晨熙夾著皮包,轉身就走。
“老板,去哪裏?”中年男人猶猶豫豫地跟上去,他那六個同鄉也緊隨其後。
顧晨熙買了九張硬臥票,碰巧又是九,看來他跟這個數字真是有緣,他玩味地勾了勾唇,二寶寸步不離地站在他身旁,他將火車票遞給她,二寶接過來分給那七個人。
“老板,我們不挖煤。”看到火車票上的終點站,中年男人臉色一變。
顧晨熙冷嗤一聲,“那就把票退了,我需要一個監工,以為你是個人才,沒種!”他上前一步,低頭看著男人,輕聲道。
說完不再理他,他大步朝站裏走,二寶小跑著跟在他後麵,她邊跑邊回頭看站在原地的那七個人,“顧先生,他們會跟上來嗎?”她壓低聲音問。
“願者上鉤。”顧晨熙一點不在意,人口大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最輕賤的就是人命。
“老板等等。”中年男人心一狠,扛起麻袋就追,他帶出來的六個同鄉緊緊跟在他後頭。
“追上來了,追上來了。”二寶用餘光瞥向身後,忍不住興奮地嘀咕道,也不知道她興奮個什麼勁兒,顧晨熙涼涼地斜睨她一眼,死到臨頭不自知,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說她蠢呢?
顧晨熙帶著八個人浩浩蕩蕩地下了火車,租了一輛麵包車,顧晨熙坐到副駕上,將紙條上寫著的地址遞給司機。
中途停了一次車,顧晨熙帶他們吃了香噴噴的羊肉泡饃,黑蛋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老板是做大事的人,出手很大方,黑蛋就是那六個民工的小頭兒。
一群人吃了個滿嘴油,坐上麵包車繼續出發,麵包車載著他們朝深山駛去,打嗝,放屁,車裏充滿了羊肉膻味,二寶擠到副駕駛座上,坐在他兩腿之間,顧晨熙一手覆上她的胸,不帶情欲地揉搓著。
麵包車在磚窯廠門口停下來,顧晨熙推門下車,保安走上前,“找活兒。”顧晨熙遞給他一根香煙,保安掃了一眼一麵包車的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市價三百。”他將香煙叼到嘴上。
“五百。”顧晨熙幫他點上煙。
保安深吸一口煙,看了一眼從麵包車上走下來的七個青壯年,最後視線落在二寶的身上,“五萬。”顧晨熙給自己點上一支煙。
“三萬。”保安還價道,他是這裏的監工,窯洞裏全是男人,難得看見一個女人,還是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
“好車。”顧晨熙吐一口煙圈,指向停在門口的寶馬車。
“來了一個房地產大老板,想訂磚,我堂哥正帶著人參觀呢。”保安美滋滋地看著二寶,放鬆地閑聊道。
“別是記者。”顧晨熙冷笑道,“你們搜過身了嗎?現在針孔攝像頭就像一個紐扣。”顧晨熙比劃出一個小圓圈。
保安臉色一沉,當即拿起對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