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幹嗎抓得那麼大力,還讓我掙脫不開?
他怎麼了?這樣抓著一個宮女合適嗎?
心裏哀叫啊,去了那裏,必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我抬起眼看他,猛然就看進了那如冰湖一般幽深的眼眸裏。
我有些吃驚,這是一雙多攝人心魄的眸子,比黑天珠要華麗千萬倍。
“七皇子,寧妃娘娘那兒也必須要侍候啊。”
他微眯著眼,沒有說話,可是,手裏的力道卻是加重了。
我側肩微彎下去,還是躲不過,越來越痛讓我心裏暗暗叫苦。
“明天到七皇宮。”他聲若冰雪寒。
我直視著他,“七皇子可以告訴奴婢為什麼嗎?”
他轉過臉,“你是宮女。”
好吧,你要折磨我,我也不怕,我不是剛看完黃山雲海,我不是知道那鬆樹是風霜壓不倒的嗎?正好一腔的感動呢,沒有想到,馬上風霜就來壓製我,我得迎起來啊。
七皇子手使勁,我也不叫痛,我就那樣看著他,痛的時候,我緊緊地咬著牙關,就是不叫出來,就是不求饒。
“從黃山回來,你的本分早就忘光了。”他低聲地說著。
“從黃山回來,奴婢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錯,讓七皇子這般地懲罰我。如果不是七皇子太高高在上,奴婢還以為,七皇子是奴婢的爹一樣,懲罰未歸的女兒。”
痛啊,不行了,我受不了。我一手去拂開他的手。
手指碰觸到他有力的大手,熱熱的,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我的心底流過。
這冷漠的七皇子,倒也會手熱,我以為他連頭發都是冰冷的。
他的手好大,我抓著,幾乎都抓不住。
兩手相觸,我使力地推著,卻是推也推不開,他倒也任我推著,像逗小貓玩一樣,就捏緊,就不吭聲。
“痛。”我叫出來的聲音也苦澀起來了。
他放開我,別過臉去說:“倪初雪,你隻管傲氣,吃虧的,隻有你而已。”
“勞七皇子費心了。”關他屁事,唉,我都不想這般說話的,他太氣人了。我心痛帶著生氣,壓根不把他看在眼裏。
我的肩頭啊,我心裏要飽受著上官雩那邊的煎熬,身上還要飽受他的摧殘,捏得我,算了,他必是不知道的,什麼叫做痛,他高高在上,哪裏知道。
我看著他的背影,直瞪著,要是能殺人,我必瞪他個內傷出來。
他一回頭,我趕緊收回眼光,一手輕輕地揉著肩頭的痛處。
他聲音多了抹輕鬆,“記住這痛。”
“明天到七皇宮來。”他又再說一次。
累不累啊,說了三次了,我不滿地說:“好。”
答得太快了,就連七皇子也有些狐凝地看著我,低聲地警告:“別給我耍花樣。倪初雪,有的是痛讓你吃。”
我說好也有問題,我說不好也有問題。
我輕聲地建議:“七皇子幹脆下個令,封了奴婢的嘴。如此不聽話的奴婢,一會說不,一會說好,奴婢心裏也有罪,請七皇子懲罰。”
他冷哼,心裏大概想明白了我的話,“別給我玩小聰明,冷宮你不必再去侍候。明天沒來,後果你自己負責。”
冷冷的月光升了起來,那簫聲又響起了。
我想是太子,或許我可以找他挽回現在的局麵,讓我不必去侍候七皇子,我輕輕地穿著繡鞋,一抬頭就看到對麵的連秋池半靠在牆上,定定地看著我。
半夜那樣冷冷地看人,真有些嚇人。
宮殿裏是處處都掛著宮燈的,每一座宮殿,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簫聲在離洗衣宮不遠的地方,我記得那裏好像有一個亭子,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就能看見。
臨湖的上邊,那延伸出去的九曲橋端,孤單單的亭子,掛上了燈籠,要是夜裏望過去,怎麼一個孤冷了得。
借著四處微弱的夜色,腳步輕盈地往那裏而去。他不高興的時候,會找我談談心,會小小地欺負我一番,卻不如七皇子那般的可惡。我如今也想向他求個情,讓我去東宮做,東宮可能會更平順一些。現在我若不找一個好些的去處,必會災難不斷的。
夜裏的風,有些冷,我將衣服拉了拉,不讓風灌進來。
經過那片樹林的時候,我一個不留意,一隻大手從黑黑的林子裏伸了出來,就將我拉了進去,一手緊緊地捂著我的嘴,不讓我喊叫出來。
淡淡的香味,有力的手,我用力地咬著。我聞到香味便知道是誰,該死的七皇子,想幹什麼?不出聲我咬到你怕。
他一手緊緊地箍著我的腰,一手還捂著我的嘴俯下了頭,輕聲地在我耳邊說:“倪初雪,是我。”
有本事就不要說啊,看我敢不敢再咬下去。
我掙紮著,他抱得很緊,不容許我動上半分。
他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也學上了太子那一套?不愧是親兄弟啊,這半路堵人的一套都是一個樣。
我不能出聲,腰也動彈不得,緊緊地靠著他,感覺到他的身子高大和蘊藏的力量。
靠得好近啊,我感覺到了他心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