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天罵累了,坐在椅子裏,喝了一口熱茶,再次看定他,問:“九華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回皇上,九華宮那邊,什麼動靜都沒有,和往日一樣。”
“不可能啊!不會什麼動靜都沒有的,一定是你玩忽職守,才故意這般敷衍朕的!這麼重要的事,你都辦不好,是不是叫朕撤了你?”
唉,公公難當,尤其是皇上身邊的公公就更加的難當!皇上的心思一琢磨不好的話,本末倒置,絕對會被他罵得裏外不是人的。劉公公此時的境況就是如此!心中叫苦不迭,麵上卻還要恭恭敬敬。
“萬歲爺息怒,萬歲爺恕罪,老奴錯了,求萬歲爺寬恕!”他趕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哀求。
李皓天也沒心情理會他,對他甩了甩手,道:“朕現在命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將昨夜九華宮的一切情形弄清楚,朕要全部知道,不得遺漏任何一點。”
“是,老奴這就去辦!”劉公公點頭哈腰,匆匆離去。
當他一臉擔憂地趕至長樂宮時,周嬙正在為皇後跳舞。她滿臉燦爛笑容,像一支輕快靈動的蝴蝶在花間嬉戲起舞。皇後也是滿臉歡笑地欣賞著她的舞蹈,身邊的婢女也都開心地看著她跳舞。
長樂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著,竟然無人注意到他的駕到。
劉公公一聲“皇上駕到!”才將這歡樂打破,瞬間場麵變得嚴肅認真。
周嬙停止跳舞,跟隨在皇後身後,一同恭迎李皓天的到來。
“臣妾參見皇上!”她和木楚蝶一同欠身。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長樂宮的宮人們跪下道。
李皓天一見到她,什麼尊嚴、生氣、較真、變扭統統都消失不見了。繞過木楚蝶,走向她,伸手欲將她攙扶起來。
怎知,周嬙微笑著起身,沒有將手遞給他。低眉順目地立在他麵前,和別的嬪妃沒有兩樣。
木楚蝶收斂起心中的失落和難過,將李皓天迎向她剛才所坐的位置上,又命紅蕭倒茶。
他看著和他隔了一個木楚蝶的周嬙,道:“宸妃有孕在身,不應再做跳舞這類激烈活動,該在宮內好生休養才是。”
“皇上教訓得是,臣妾記住了,再無下次!”周嬙淡淡應道。
木楚蝶忙解釋:“皇上莫怪嬙兒,是臣妾大意,竟忘了妹妹有孕在身一事。”
“姐姐無需為我袒護,跳舞是嬙兒自行決定的,與他人無關。皇上若要怪罪,怪罪臣妾便是,無需牽澀姐姐才好!”
她這般客氣禮貌地回應他,叫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聽到劉公公說,她昨夜暈倒在雅風亭,緊張擔心她,便趕來探望她可好?怎知,卻得到她這般生分的嘴臉,他心中怎能好受?
“朕沒有責怪你們之意!隻是要提醒你,好生照顧好自……肚中胎兒。”那個“己”字即將脫口而出,硬是被他吞回了肚中。
“臣妾替肚中孩子謝謝皇上的掛念。”周嬙依舊微笑著應道。
李皓天心中實在難受,想要關心她,卻拉不下臉來。隻好兩人彼此客氣陌生著。
場麵有些尷尬,木楚蝶輪流看了周嬙和李皓天一眼,心中苦笑了一下,找話說道:“皇上,臣妾最近新學了幾種糕點的做法,你先和嬙兒聊著,臣妾去為你們做來。”
她剛要起身離去,卻被李皓天一把拉住,他看一眼周嬙,光明正大地將抓著木楚蝶胳膊的手滑落到她纖纖玉手上,轉為握住,溫柔而深情地對木楚蝶道:“你昨夜‘累’了一晚,就不要親自做了,吩咐紅蕭去做便可!”
他故意將那個“累”字咬得極其的重,他是有意說給周嬙聽的,他就是存心想要氣她,讓她生氣,讓她吃醋,試探她的反應。
周嬙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向一臉紅暈的皇後,道:“姐姐,皇上說得極是。你就好生歇著,想要品嚐什麼糕點,盡管跟嬙兒說,嬙兒給你做來就是。”
“那倒不必了,妹妹有孕在身,行動不方便。還是讓紅蕭去做吧!”
周嬙起身,笑著道:“你們怎麼都把我當病人似的看待。太醫還特別交待,懷孕過程,最忌諱一動不動,應當適當的活動一下。剛才,皇上不許臣妾跳舞,姐姐若再不許我做些糕點等小活動量的運動,那我豈不是犯了太醫囑咐的大忌。那才會對胎兒不利呢!”
見木楚蝶不再阻攔,周嬙便對紅蕭道:“煩請紅蕭姑娘帶路,這長樂宮,實在是太大,我怕迷路!”
紅蕭看一眼木楚蝶,見木楚蝶點頭,她才敢給周嬙帶路。
萍兒見主子離去,識趣地尾隨上去,偌大的亭中,隻剩下李皓天和木楚蝶。
李皓天心中十分著急,一眼都不看木楚蝶,起身追隨周嬙的身影而去,連一個解釋或借口都不給她,獨剩她一人麵對這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