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聽命於太後的侍衛步步逼向被昌盛護著的丫丫,他們手中的劍已出鞘,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等等……”是萍兒,她著急地叫著。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到她身上,太後錯愕地看著她,“萍兒,你要幹什麼?”
萍兒淡淡地回看了她一眼,然後在眾目睽睽下,跪在太後腳邊,抬起頭依舊淡淡地說:“太後,殺害廚娘的人,不是丫丫,是奴婢!”
太後俯身,欲拉起萍兒,“萍兒,你胡說什麼?宮人們都親眼看到是她殺害廚娘的,與你根本沒有關係,你快起來,你沒有罪!”
萍兒依舊跪著,“不,宮人們都撒謊,他們為了保護奴婢,才將奴婢所犯的錯推到丫丫身上。太後,丫丫真的是無辜的,她沒有殺廚娘,反倒是廚娘動了除掉她的念頭,才會將她往死裏打,差點斷送了性命。奴婢看不下去,想要出手阻止,怎奈不小心誤殺了廚娘。”
“萍兒,你不要胡說八道,你一向是一個冷靜明理的人,哀家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是凶手。你告訴哀家,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為了她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難道連你也要背叛哀家嗎?你要想清楚,你一旦承認下這個死罪,哀家也救不了你的!你好好考慮清楚,千萬不要讓哀家失望!”她的心又被萍兒插了一刀,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最得意的貼身婢女,竟然會為了保護一個賤婢甘願犧牲自己!
萍兒很鎮靜地道:“奴婢想得很清楚!殺人償命,奴婢願意到陰間親自向廚娘道歉!太後,請動手吧!萍兒讓你錯看了,對不起!”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哀家?你和哀家情同姐妹這麼多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哀家?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聽話、忠心、護主的萍兒了!你也中了她的毒了嗎?”她很失望,很難過,世上最痛的事,就是被自己一直相信信任的人背叛。
“沒有為什麼?這是命中注定的,奴婢認了!太後,請你念在奴婢多年伺候你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丫丫,也不要再和她過不起,她不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的!求你放過她!奴婢對不起你,願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萍兒連連給太後磕著頭。
太後看著這樣的萍兒,心中除了恨她,更多的是心疼和不舍,畢竟是打小便形影不離的,習慣了她的服侍,習慣了她在身邊,習慣了和她訴說心事,習慣了和她一起獨霸後宮。如今,她要離她而去了,獨獨將她剩在這個世上,孤孤單單的,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吧?
她俯下來,握著她的手,“不,哀家不會讓你死的,哀家一定要救你!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哀家就真的隻剩下一個人了!”
她將萍兒拉起來,然後看向李皓天,欲言又止。
李皓天不看她,而是看向丫丫,因為他想將這個決定權讓丫丫做主。
萍兒為她擔下了殺人的死罪,丫丫不勝感激和感動,但是,她很想知道,萍兒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她這麼好?前幾天,她們之間幾乎沒說過幾句話,更別談什麼感情了!那麼,是什麼原因讓萍兒為她犧牲呢?
因為感恩,也因為想解開心中的疑惑,所以,丫丫無論如何都要救下萍兒,她不能死,丫丫還有好多謎團向她問清楚呢!
見皇上看著自己,丫丫懂他眼中的深意。丫丫看一眼和萍兒並肩站著的太後,從她眸中看得出,她很想救萍兒。那麼,丫丫出麵替萍兒說情,求皇上放過萍兒,太後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對她改觀一些呢?畢竟,丫丫此時手無縛雞之力,想要和太後抗衡還很遠,所以,樹敵不是一個好辦法,減少她對自己的一些成見,也許接下來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一經決定,丫丫便對李皓天開口了:“皇上,萍兒姑姑也是為了救丫丫,才失手的。所以,丫丫懇求皇上,看在丫丫的麵上,放過萍兒姑姑,免去她的死罪,好不好?”
李皓天想起剛才太後的尖銳和步步緊逼,他心中還在為剛才生氣呢,怎肯就這麼輕易饒過太後身邊的人呢!
“丫丫,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呢?有人想要置你於死地,而你卻叫朕放過她的人,不要為難朕好不好?其他什麼事,朕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件事上,朕絕不肯退讓一步!”他說得極其堅定決絕。
丫丫差一點就要脫口說出實情,告訴他,真正的殺人凶手是她,不是什麼萍兒。但卻被萍兒用眼神製止了,丫丫隻好將所有的話原封不動地吞回肚中去。
“如果不是萍兒姑姑,丫丫早已見不著皇上了,難道,皇上要處死丫丫的恩人嗎?這樣的話,還不如先處死丫丫,因為,今日若是沒有萍兒姑姑,就沒有站在你麵前跟你說話的丫丫。”丫丫跟他拗上了,不肯退讓。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壓抑!萍兒的命運,就看丫丫和李皓天誰先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