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禕歎了口氣，笑嘻嘻地看著若有所悟的劉山：“山，你有沒有可以為了唱戲玩命的膽量？”
劉山笑著點了點頭：“謝程前輩點。”
第二天，劉山向精忠廟提了一份懺悔書。
懺悔書裏，劉山刻反了自己的過錯，並要求精忠廟重罰自己，“挑斷手腳筋，塞炭火以廢聲”，“以儆效尤。”
當然，最關鍵的是“以儆效尤”。
“演員公會”精忠廟的一群會首都是老子了，一看劉山這架勢，就知道這家夥要以退為進。
可一群人都不敢應下：大家屁股都不幹淨，平時誰還不出去接個私活兒？要是這麼玩，大家都得倒黴。
到最後，問題推了一直避的程長庚手裏……
這TM是哪個孫子給劉山出的損招？
以程長庚對劉山的了解，知道劉山想不出這樣的對策來：這小子是個噴子倒不假，可顯然沒那麼多腸子，要不然也不會在接私活兒的時候人舉報了。
隻是，程長庚也實在是想不出麼好的懲惡措施來，隻能“日議！”
鬱悶不已的程長庚到三慶班之後，發現以劉山為首的小夥全都圍在陳禕圍……
“山哥，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可見到劉山臉上那抑製不住的笑，就知道應該是沒問題了！
“你們是沒看到，”劉山嘿嘿一笑，“那群會首、班主全都黑著臉，就像是吞了驢糞蛋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們直接棄了那點外快呢？”
劉山想都沒想直接了一句：“要讓我棄唱戲，那吞碳斷筋有麼區。”
說，劉山突然過神來，頭看了看站在眾人身後的程長庚，弱弱地了招呼：“班主！”
“說吧，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劉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正坐在舞台上京胡的陳禕……
“你們都散了吧！”
劉山糾結了一陣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班主，廟裏的決定……”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劉山鬆了口氣，躬身施禮，然後默默地走開了……
“水生……”
“老爺！”陳禕笑著朝老程施禮。
“山那以退為進的損招，是你給出的吧？”
陳禕掃了“老”夥伴一眼，發現了對方眉宇間的那一絲為難，苦笑道：“東家，可是那群班主將問題推給了你？”
程長庚點了點頭：“你可又麼主意？”
“很簡單，”陳禕笑了笑，“此間事情，皆是因利而起，隻要讓山付出一點讓他們都覺得心疼的代價就可以了！”
程長庚的眼睛亮了，可很快又黯淡了下來，歎了口氣，幽幽地道：“水生，你變了！”
“東家，”陳禕不以為意，“這道一直在變，如果我不變，就會那些吃人的東吃掉……”
“你……”程長庚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好自為之吧！”
沒過幾天，精忠廟的一群成員就劉山的處罰達成了一致意見：罰銀五兩，以重修精忠廟旗杆。
事後，逃過一劫的劉山，宴請了一眾好友以及陳禕，以示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