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口的喂著他碗裏的湯。
她也慢慢的喝著，他們的動作和諧而輕緩，似是以前所有流失的歲月，此時全部的都補上了一般。
“皇上，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是的，在那棵老槐樹下。”
靈拂笑了，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
“因為，你像我以前曾經見過的一副狐狸的畫像。”
靈拂沒有說什麼，含在嘴裏的湯就這樣的噴了出來。
皇上也不說話，那麼幸福而滿足的把她的嘴角的湯汁輕輕地拭去。
“皇上，這麼多年你就記得這個啊？”靈拂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皇上此時早已經小的不可抑製了，前仰後合。他相信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這麼開心，這麼發自內心的笑過。
“就為了這個將我留下來啊？”靈拂再次的問著。
“嗯。”皇上低著頭慢慢的攪著自己手裏的人參湯，忽而想到了她帶兵打仗、征戰的風沙歲月，以及她跪在地上沒有反抗、沒有心機、順從的樣子。忽而感覺當時留她在身邊是對的。
“你已經平息戰戈和殺戮了，為什麼又陪了我這麼多年？”靈拂問著，聲音溫和充滿幸福。
“你的美好青春歲月都留給了宮裏，我怕你出去沒人要，不如我發一下慈悲。”
此時的皇上已經在煮水了。留給了靈拂一個挺拔消瘦的背影。
靈拂似信非信，道，“是真的嗎？”
皇上想說是假的，想說我已經愛上了你，但是他沒有，隻是這麼靜靜地站著，隻是這樣用行動表達自己深深的刻骨的愛情。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他在迷惑著她。
靈拂笑了笑，又道，“皇上，你一直愛著富察皇後的吧？”
皇上此時擦了擦廚台，依然背對著她，道，“是的，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覺著她應該是我生命裏的女人；是我夢中的戀人；是我這輩子應該牽手的人；也是我這輩子應該找的人。當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我竟然以為那是天意。上天的安排。”
靈拂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末了，皇上又道，“阿拂，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沒有天意啊，即使是生命裏最深切最刻骨的愛戀，也終究抵不過時間，抵不住時間的損耗。”
靈拂不說話，隻是輕輕地站起來，輕輕地走到了皇上的身後。
靈拂從背後輕輕地攔住了他的腰，他的腰結實而有力。
皇上隻是稍微的僵了一下，繼而溫和甜蜜的聲音背後傳來，道，“那你為什麼那次在南山狩獵，捏碎我的鎖骨，禁止我再練習那個萬石弓了？”
皇上停頓了一下，繼而看著微微的轉過頭，道，“因為江山已經不再需要你，邊疆也不需要你了。而後宮需要你。”
皇上手裏的活並沒有停下，而環在腰間的手也並沒有鬆開。
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不是的。萬石弓的最後一招，可以使人走火入魔，絕情絕愛最後完全的毀滅。反正江山已經穩固，一切都已經無可厚非了。那麼，跟了我一輩子也無可厚非。
靈拂隻是攔著他的腰的手又緊了一些，她把臉緊緊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臉上微熱的溫度通過薄薄的內衣傳來。
皇上的心中一醉，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留戀過生活；從來沒有留戀過此時的溫暖和纏綿。
他想說幾句情話，卻隻是一句，“別靠近，火苗很熱的，小心燙著。”
她的手環的更緊。
他轉過身子，繼而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放在椅子上坐下。輕輕地道，“我給你做你做愛吃的點心。”
“你會做點心了？”靈拂看著她，眼睛裏流光溢彩，充滿了漣漪。
“是稍微的和紅翅學了一點，其實是她做的時候我看了幾次，繼而記住了。”皇上慢慢的說著，繼而不停地往灶裏加著柴薪，各種各樣的食料加進去。
還沒有吃，此時已經清香四溢了呢。
靈拂貪婪地聞了一口，道，“皇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