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一向冷漠,母後好動喜人,卻總在見到父王時緊繃著一張臉,父王也不怪罪,全當看不見。
“母後,現今父王與娘親終於能在一起,娘親應是高興的。”劉奭輕道,希望娘親能化去母親心中對父王的怨恨。
“是啊,母後,您說娘親生死百般為父王,如今能與父王雙宿雙棲,娘親一定很高興!”劉君也加入了勸說的陣營。
王玲瓏半晌未言一語,她怎會不明白劉奭劉君的一番用意,隻是她對君姐姐的感情誰也無法理解,誰也無法想象。
就算是她自己,她至今還是分不清她對劉詢那麼深的怨恨,是因她對君姐姐的姐妹之情,還是因她對君哥哥的愛慕之情?
或許,從她遇見白君華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了富貴一生,卻也貧窮一世。
“你們先回去吧,哀家想再陪君姐姐一會……”
“不!君兒不回去,君兒要陪父王娘親,還有母後!”劉君清脆的聲音立刻表明立場。
“奭兒也不回去。”自登基後,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劉奭方不再自稱朕,那個貴為天子的獨稱。
王玲瓏抿唇而笑,心中寬慰。
若說她此生最大的財富是什麼,那便是君姐姐留給她的這一雙兒女了!
古道小腸,古樹參天。
一名身著紫色深衣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踏上浮靈山,他腳步輕快,長了那麼長那麼崎嶇的山路,卻未見他喘上半口氣,看得出來他會武功,輕功自然應該也是會的,且不錯。
然,他卻不用輕功一躍而上,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向浮靈山山頂那一座雲虛宮走去。
浮靈山山頂,有一名道人站於雲虛宮宮門前,他身著白色道袍,眉目清俊,一身清風道骨,看年歲不過二十多歲,可他卻是雲虛宮繼雲虛道人之後的新一任掌門道長,年歲比那紫衣男子還要長幾歲。
終於走上了山頂,紫衣男子與白衣男子四目相接,眸中皆有不明的意味。
片刻後,二人不禁相視一笑。
若非紫衣男子兩鬢中有兩小束發白的銀發,單看他一張俊美如神詆的麵容,任誰也瞧不出來他已年過不惑之年。
“你終於來了。”白衣道人說道。
紫衣男子應道:“是,我來了。”
“你是劉詢還是……”
“我是劉病已,隻屬於小平君的劉病已。”
白衣道人釋然一笑,轉眸望向宮門口,一隻渾身雪白的狸貓竄出,迅速跑向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敞開懷抱,將狸貓抱個滿懷,他笑得歡愉。
“小平君,我來了……”
狸貓隻是望著他,她還不能說話,回不了他的話。
她轉眸瞪向站在一旁的白衣道人,叫了兩聲,意思是要他開口。
白衣道人一怔,繼而大笑:“師妹,你怎還是這般見了夫君便忘了師兄!”
她又叫了兩聲,這回聲音弱了些,她有些愧疚。
師兄待她是不錯的,隻是她永遠也還不了他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