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敖玉看著鮮血不斷從顧子兮嘴裏湧出,將她憔悴的容顏襯托的更加蒼白很是不解。
“不要。”,顧子兮虛弱無力的抓住敖玉的手,很是吃力的搖頭道:“不要吞,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再回到那種提線木偶一樣的生活了。”
“沒事的,沒事的。”,敖玉有些慌亂的說著,感受著顧子兮身上飛速流逝的生命本源,一邊安慰著,一邊想撥開她的手,但這一刻她的手卻是抓得那麼緊,無法被撥開。
“不要回去,不要再繼續那種苦難了,我們不是玩偶,不是無關緊要的棋子,不要為了我屈服,敖玉,你是西海三太子,你是龍族最出色的龍,你是完美的,不要為了我再毀了自己,不要……”,顧子兮的聲音漸漸消散,變得更輕,敖玉心神打亂,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麼,急忙將她抱緊,將耳朵貼在她嘴邊,才能勉強聽清楚斷斷續續的話。
“敖、玉,我不是為了讓你再次踏入那個泥潭才來到鷹愁澗的……敖玉,不要,回去……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不要為我付出那麼多,不要讓我愧疚……來世再……”,隨著氣若遊絲的聲音緩緩消散,那撫摸在敖玉臉上的手緩緩滑落,無論敖玉再貼得多緊,都無法從那冰冷的唇中再聽到一字。
“搞什麼啊!到底在搞什麼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敖玉雙目瞪大,愣愣出神的將顧子兮抱緊,好像他一放手顧子兮就會永遠離開般。在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起起落落,大喜大悲,讓敖玉此刻陷入了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態,因為信息太多,心靈衝擊太多,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以一個怎麼樣的狀態去處理,對待這些事情。
噠、噠噠~
“您,能告訴我嗎?”
不緊不慢、威嚴自現的腳步聲在身邊傳來,敖玉半跪在地上抱著顧子兮搖搖晃晃的朝傳來腳步聲之處開口問道;“您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師傅……”
“這就是天命。”,辰江柳在敖玉身邊停下,看著失魂落魄的他淡淡開口道:“在天的麵前,我們所認知的一切常理,一切規則都毫無意義,隻要‘天’想,火能變得冰冷無比,冰能變得炙熱逼人。隻要‘天’想,任何荒誕虛無縹緲的事情都可以變得順理成章,不需要任何邏輯性,不需要任何鋪墊……”
“而聖境就是天,天在世界的化身,天的代言人,所以,你今天無論如果,都是救不下……”,辰江柳看著在顧子兮被敖玉穿透身形時壓崩的山洞,語氣微凝道:“她們。”
“嗬,嗬,嗬嗬嗬~”,敖玉聽著辰江柳的回答,嘴角露出失神的笑聲。在顧子兮壓倒山洞時,他自然也看到了山洞內的王語錦,隻是那時候的他心神大亂,且他並不能很好的控製龍珠的力量。他無法將王語錦和顧子兮都救下,隻能救一個。在那種情況下,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選擇了顧子兮,而王語錦被淹沒在石塊和巨大的水流之中。
在敖玉遲疑時,王語錦臉上揚起的希望微笑就已經開始凝固了,在敖玉焦急的望向癱倒的顧子兮時,她臉上就已經開始出現失望了。再之後,敖玉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落下的石雨就將王語錦完全吞沒,敖玉再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隻是敖玉不需要看也心知王語錦臉上是什麼表情,那一定是心死到極致的表情。
啪~
“小敖啊,人生就是……”
咻,砰!
辰江柳剛將手放在敖玉肩膀,想安慰他。敖玉卻突然起身,一手掐在他脖頸之上,一邊抵著他快速前進,重重的撞擊在一麵水底山壁之上,將山壁撞得凹陷碎裂。
颯颯~
“消氣了嗎?”,辰江柳被抵在凹陷碎裂的山脈之中,看著敖玉平靜開口,以他如今的聖境修為這一點衝擊根本算不上什麼,鋼鐵與他相撞受傷的都是鋼鐵。隻是,雖然不傷,但聖境的身份還擺在哪裏,一尊堂堂聖境被一個人抵壓在山壁之上還是很失禮,失態的。
“為什麼你要折磨啊!”,敖玉咬牙切齒,沒有選擇如朱八戒那邊隱忍,而是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你明明知道這一切,你明明可以阻止的是吧?但你為什麼沒有阻止?你為什麼要給予我希望又眼睜睜的看著它碎裂?”
“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跳出過棋盤。”,辰江柳不喜不悲,目光平靜,“西遊的一個棋盤,但世界更是一個大盤。西遊隻是大盤中的一個小盤,我們當年隻是阻止了這一個小盤運行,但大盤我們卻從未跳出過,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在棋盤之內的棋子。”
“既然是棋子,不僅僅是你的命運被安排好的,我的也是,同為棋子,我們拿什麼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