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提克斯站起身,躺椅隨著慣性前後擺動,老人依然躺在椅子上,一壺茶水喝得精光,他隻是用那雙混濁無光的眼睛看向深空,絲毫不顧刺目的日光映射進眼眶深處。
老人喉嚨沙啞,沾染了晨光中濕潤的霧氣,有一些寒意,“哈普,是德克家的小子,年輕時出去闖蕩,做了海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當他回到村子時,我隻感歎那小子福大命大,在別人不接納他的時候,我慷慨的迎接他,希望這個在外麵受了傷的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能腳踏實地待在村子裏。”
“可是他是怎麼對待我的!”
“他派人將我的女婿打成殘廢,將他扔在村子外麵的荒坡自生自滅,直到太陽三次落下,月光三次照耀,他才睜著眼睛,形容枯槁的死去。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老人目光直視著提克斯的雙眼,他遮住了晨光,麵容掩藏在陰影之下,麵對老人的注視,他竟覺得那眼神有些刺目。
老人繼續道:“你知道我的女兒嗎?她瘋了,在她丈夫死了一天後就瘋了,夜裏拿著一把菜刀割掉了自己喉嚨,鮮血噴湧的哪裏都是,哪裏都是!我看著她痛苦掙紮的身體,那一刻,一張泛黃的紙頁掉在了我的麵前,我用女兒的血簽下誓約,報仇!”
“這就是事情經過,年輕人,你能告訴我嗎,老夫究竟做錯了什麼?”老人確實是在詢問,他的語氣中除了悲傷還是悲傷,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別人。
提克斯能感受到,這個老人身體中充斥著化不開的悔恨和自責。
提克斯按了按帽子,世界是不講理的,傾訴上天隻能換來厄運,隻有拳頭對準天上冰冷的藍色調,才不會被海水淹沒。
總而言之,弱小即是原罪。
當然,這隻是提克斯心裏所想,他並不會用那句不切實際的話來評價老人。
不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不能感同身受的勸慰還不如閉上嘴來的清淨一些。
提克斯默然無語,隻是轉開視線,不去看那張蒼老的麵容。
“人生悲苦,實非常人可渡,老爺子,你時日無多,還是走的不要太遺憾。”
提克斯最後看了眼躺椅上形容枯槁的老人,最終還是歸刀轉身離去。
哈普死了,他的部眾也多數成了提克斯刀下鬼,接下來的事情村民自行可以解決,支撐老人的最後一口氣也散掉了,時日無多,神仙難救。
提克斯也懶得計較村長借自己坑死哈普那點事了。
至少他這一行也沒浪費,十幾個精壯漢子貢獻的能量雖然大半被龍吞吸收,但還是有一部分回饋給了提克斯,粗算也有2、3點,隻是精壯的普通人,這個收益也屬實可以了。
隻是可惜那些流散的生命力了,沒有契約的作用,即便殺死對方,也會有大數的生命能量流失掉。
提克斯看向遠處逐漸拔升的日光,也該回去了,路飛那邊應該也解決的差不多了。
他最後看了眼籠罩在日光下夢幻的村莊,轉身遁入綠蔭……